是老天爺也在為我高興吧。”
南弦想起宮里聽來的消息,偏頭問他“徐珺父子都死了嗎”
他“嗯”了聲,“父輩的仇,我總算報了三成。今日朝廷下了敕令,中都侯流放嶺南,廣平王一脈再也沒了翻身的機會,我也不必再時時擔心,東府城會對我不利了。”
南弦聽他說仇只報了三成,心里還是有些擔憂,實在怕他在那條歧路上越走越遠,將來禍及自身。便道“有些事,過去便過去了,不要一直活在仇恨里。”
他聞言,低頭淺笑了下,“我也不想,但總有人時刻算計你,時刻在提醒你。現在中都侯不成事了,后嗣的事就會提上日程,所有人都在盼著我迎娶燕家女郎,然后生出個孩子,送進宮給皇后撫養。”
對于婚嫁的事,南弦自覺沒有好的建議,有的也只是老生常談,“男大當婚,我剛才見到了燕娘子,那女郎生得好可愛,你莫如就娶了她吧。”
神域一怔,臉上浮起了一層薄怒,“連你也覺得我該娶她”
南弦說是啊,“若是長遠考慮,這也不失為一個上佳的選擇。”
她多說一分,他就怨恨一分,兩眼牢牢盯住了她道“向識諳尚且覺得與你成婚有悖人倫,你卻讓我娶表外甥女,可見你從來沒有設身處地為我考慮過。”
這人不太厚道,說就說,非觸及人家的傷心處做什么。南弦捺了下唇角,攤手道“這不是沒有辦法嗎,反正早晚要送個孩子入宮的”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那攤開的手就被他抓住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仿佛怕她飛走,言之鑿鑿地試探,“我不想娶別人,我若娶你,你愿意嗎”
南弦被他嚇著了,往后縮了縮,“你又在盤算什么”
可他這回不是開玩笑,月光隱隱照亮他的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他說“這世上沒人配與我站在一起,只有你,有資格讓我以真心相待。”
南弦覺得這孩子真是病得不輕,是不是在朝中勾心斗角受了刺激,性情和以前相比變化那么大,大到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他是認真的,南弦卻詫異地望著他,然后人慢慢前傾,伸手推開車門朝外喊了聲“鵝兒,回家了。”
他沒想到,這就是她的回答,一時失望至極,“你不愿意”
南弦兩眼駭然盯著他,又喊了聲“鵝兒,快點。”
鵝兒應了,縮著脖子快步跑來,見小馮翊王還在,笑嘻嘻問“大王也上咱們家去嗎”
南弦說不是,“大王還有要事,咱們不能耽誤人家。”
神域嘆了口氣,只得起身下了車。本想再與她道個別的,不想她一頓催促,鵝兒手忙腳亂抖韁策馬,那馬車的車軸偏了,兩個車輪一路搖擺著,快速往遠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