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哼笑了聲,是嗎向娘子果真對他沒有別的意思他被囚禁在驃騎航,如此重罪,你怎么還想著去探望他呢”
南弦噤了下,發現好像真的無從辯解。她的擔心早就過量了,如果只是泛泛之交,又怎么會為他牽腸掛肚至此。這回大長公主逼得她不得不正視,自己一直回避,既想自保又控制不住情緒,實在犯了大忌。再想尋找借口搪塞,卻是無用功,別人三言兩語點破了她的私心,她表面偽裝得再鎮定,那張面具上終究也出現了裂紋。
大長公主輕蔑地瞥了瞥她,“你這小小女醫,著實是不自量力,呢喃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敢與她搶。這次既然把你召來,你就別想再回去了,你也不必怨天尤人,怪只怪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害了自己的小命。”
話才說完,從門外進來兩個家仆,滿臉兇狠地朝南弦撲過去,一下把她制服了,往她脖子上套上了繩環。
恰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兵戈之聲,院子里腳步來往颯沓,聽著很是讓人心驚。大長公主站起身問“出什么事了”
門外的仆婦忙進來回話,說小馮翊王的衛官不知怎么闖進來,見人就打,前院的戍衛攔不住他們,已經闖進后院來了。
正驚慌失措的南弦聽了,心里頓時燃起了希望,掙扎著想回應,可惜被人堵住了嘴,發不出聲來。
兩個家仆駭然望向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是領教過那幾個莽夫的,讓家仆先把人押進后罩房,等風頭過了再行發落。
也就是前后腳的工夫,陳岳屹與三名衛官闖進了園中,大長公主見狀出門呵斥“你們要造反了不成,竟敢私闖我的府邸。”
有時候實在是不明白,神域從哪里弄來的這些驕兵悍將,一個個都不怕死,膽子比牛還大。上回闖進花廳帶走了他,這回又想重來,好在府里加強了戍衛,大長公主心里有底,厲聲道“將他們給我拿下”那些戍衛便操著刀劍撲上去,結結實實把這四人圍住了。
大長公主舒了口氣,料想這次總會萬無一失了吧,一人一刀也能把他們砍成肉泥。結果還是低估了他們,這四個人,打起架來像不要命似的,就算身上受了傷,血赤糊拉地,也一刻不曾停止戰斗。
眼看府里的戍衛要頂不住了,大長公主慌亂下往后退了好幾步。陳岳屹手里提著刀,刀尖指向大長公主,“請問殿下,向娘子何在。”
大長公主雖心驚膽戰,面上卻不動如山,“什么向娘子,我的府里哪里有什么向娘子。”
她不肯承認,分明是想把人扣下,陳岳屹轉動手上的長刀,他可不管對面的人是什么身份,哂道“我等是看著
向娘子進來的,如今人不見,莫非殿下是想對她不利”
大長公主推開了兩邊攙扶她的傅母,憤然道“一派胡言既然你一口咬定人在我府中,那你就將她找出來。若是找不見,今日一個都別想離開,擅闖大長公主府邸是死罪,殺無赦”
剩余的戍衛聽令又要一哄而上,卻見西北角青煙混合著火光扶搖直上,有人大喊起來“走水了走水了”
陳岳屹等人交換了下眼色,回身直奔后罩房,那間著火的屋子門窗緊閉著,有人影投在窗紙上,不由分說便上前一腳把門踹開了。里面很快奔出個蓬頭垢面的人來,臉被煙熏得漆黑,但一眼就能認出,是向娘子無疑。
大長公主見敗露了,惱羞成怒,沒想到這醫女敢賭生死,為了引他們注意,自己身在屋內也敢放火。這回是絕不能善罷甘休了,咬著槽牙道“將這些狂悖之徒格殺勿論,事后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