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成親后,還進宮應診嗎”小宮人想了想又道,“成親之后會有寶寶吧,生了寶寶還要奶孩子,我以后可是見不到你了呀”
“又不是一成親便會有寶寶,懷胎也需九個月,我自然還會進宮應診的。”南弦笑著說,“待我成完親,給你帶一盒香糖果子,感謝你這陣子對我的照應。”
小宮人受寵若驚,歡天喜地向她拱了拱手。十三四歲的孩子,比允慈還小一些,眉眼間滿是天真可愛。將人送到止車門前,又小聲央求“向娘子,那香糖果子,我能要兩盒嗎我還有個阿姐,她也愛吃甜食,我想給她一份,好讓她一同沾沾喜氣。”
南弦說好,“到時候一并帶給你。”
小宮人滿臉帶著笑,俯身向她行了個禮,這才腳步輕盈地轉身,退回內廷了。
南弦背上藥箱,穿過長長的門洞,老遠看見御道對面停著自家的馬車。橘井撐著傘,站在樹蔭底下,只要一見她露面,便會疾步過來迎接。
原本一切都如常,南弦加快步子朝御道對面趕去,但在將要邁出門洞前,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來,捂住了她的口鼻。
橘井還在樹下踱步,不時探身朝大門內遙望,那門洞深深,直通對面的光瀑,門內卻空無一人,只有門前兩個戍守的禁軍,支著長槍站著。
“今日宮內有什么事嗎”橘井回頭看了鵝兒一眼,“娘子怎么還不出來以往這個時候已經下值了。”
鵝兒崴身靠著馬車,實在沒當一回事,瞇著眼朝止車門上看了一眼,“說不定陛下的病情又加重了,不放我們大娘子回來。”
反正人在宮內,不會上別處去,兩個人便老老實實在車前等著,但一直等到未正,也沒有見自家娘子出來。
橘井覺得有些不妙,心里隱約不安,細想在宮里辦差其實更危險,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難不成陛下責難,將大娘子扣押了嗎她忙拉扯著鵝兒趕到宮門前,因那些禁軍時常也會見到他們,打聽一下應當不是難事,遂壯著膽子揚聲招呼“請問校尉,可曾看見我家娘子出來”
那兩個禁軍頭都沒扭一下,生硬道“不曾。”就再也不理他們了。
橘井愈發忐忑,轉身對鵝兒道“我在這里候著,你快些趕車回家稟報郎君,就說我們等不見娘子,讓郎君想辦法進宮打探。”
鵝兒忙應了聲是,拔轉馬頭就朝查下巷方向奔去,橘井仍舊站在那里,急得背上起了一層薄汗。暗自念叨著,但愿娘子別出什么事。好不容易要成親了,若是再生枝節,那么娘子這一生也太艱難了。
那廂畫樓上,南弦好不容易才從無邊的夢境里掙脫出來。她知道被人下了麻沸散,只需輕輕的劑量,就能讓人短暫失去知覺。
然而要徹底清醒,須得花大力氣,眼皮千斤重似的,努力了半日才勉強掀起一線格子窗外的日光穿透窗紙照進來,自己躺在一張好大的胡榻上,榻前坐著一個人,紫袍金冠,纖塵不染。見她睜開眼,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道“醒了渴嗎我給你倒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