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諳被他說得漲紅了臉,惱恨至極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寒聲要求,“請大王放她回來。她是女郎,大王莫要壞她名節。”
神域涼笑了一聲,“阿兄回來多日,沒有聽說市井中的傳聞嗎向家那幾個老匹夫將她趕出家門,人人都說她是我的外室,要說名節,她只有嫁給我,才算真正保全了名節,中途嫁給阿兄,這算怎么回事”
識諳白了臉,“這種謠言全是無稽之談,大王何須當真南弦的人品,我自是信得過的,只要我們完婚,謠言便不攻自破了,大王難道不想給她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嗎”
所以真是小看了這藥袋子,還是很有幾分口才的。
神域道“讓她嫁與自己的養兄,借此自證清白,大可不必吧我與她是兩情相悅,允慈沒有告訴你嗎”
他步步緊逼,半點也不肯退讓,識諳咬牙道“允慈都與我說了,大王為了接近她,實在煞費苦心了。”
看來南弦一失蹤,允慈便將他被派往川蜀的內情告知他了。也罷,這件事隱瞞不了,神域道“阿兄阻止她與我見面,我為了遂心愿,將你調往川蜀,確實是我的過失,十分對不起阿兄。但這兩件事不可混為一談。我對阿兄的虧欠,別處彌補就是了,南弦我是勢在必得,還望阿兄成全。”
這種事,是隨意能夠相讓的嗎識諳道“你對她勢在必得,焉知我就不是我問你,你帶走她,她是自愿,還是被迫”
這點神域倒很坦率,“她是被迫,但我知道,她心里喜歡的是我,之所以答應你的求婚,不過是念著父母的養育之恩罷了。阿兄若是當真在乎她,那就不要逼她,更不要挾
恩求報。我想向副使若是在世的話,也定會尊重南弦自己的選擇,阿兄如何就做不到呢”
提起先輩,識諳愈發惱怒,“若我阿翁知道自己千方百計保全的人,是這樣一個恩將仇報的宵小,不知會不會后悔當初的決定。先吳王是君子,如何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神域聞言陰沉了臉,“阿兄的照妖鏡,只會照向別人嗎向副使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阿兄還不是私心自用,反復無常。”
這一番互相指責,終究理不出個對錯來,識諳已經失了和他理論的力氣,“你我無需再作口舌之爭,我只要南弦能回來。不論她是否與我成婚,她到底是我阿妹,是向家的人,還請大王高抬貴手。”
要放人回去,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神域道“我那里好吃好喝款待,且讓她在我府上小住幾日吧,等時候差不多了,我自然放她回去。”
識諳已經盡量好言商談了,他還是油鹽不進,他不由拔高了嗓門,“你到底要扣留她到幾時”
算算時間,起碼還得四五日。這件事既然鬧起來了,就得捅到圣上和皇后面前,四日之后是她進宮應診的日子,若在應診之前回去,那這場戲就白做了。
垂下袖子掃了掃石凳,他并未給出明確的時間,“我不急,阿兄很急嗎”
識諳恨得赤紅了兩眼,顫聲道“神域,你別欺人太甚。”
他卻笑了笑,“阿兄言重了,向家對我有恩,我縱是欺盡天下人,也不能欺凌阿兄。”
他說一套做一套,早就不是當初初入建康城,無依無靠的樣子了,還有什么辦法能夠約束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