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諳忿然拂袖而去,今日的談判最終也沒能有個結果。神域以為他會去圣上面前告御狀,結果并沒有,一時也讓他唏噓,人討不回來就不討了,究竟是他對南弦的感情不過如此,還是他向識諳是個無能之輩,知道雞蛋碰不過石頭,就選擇明哲保身了
不過這樣也好,少了許多麻煩。神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這一整日在官署處理公務,如常到了時候才下值。出得宮門,就聽見身后有人招呼,是同平章事,笑著說“今日驃騎大將軍回京,同僚們設了接風宴,大王一同去吧,正好介紹你們認識。”
要是換了平常,這樣的機會是絕不能錯過的,但今日不同,他還惦念著家里的人,便扶了扶額道“溫公見諒,今日我身上有恙,怕是不能為大將軍接風了。請溫公代我轉達歉意,等我好轉一些,擇個日子在陽春樓設宴,再好生款待大將軍。”
溫迎聽他這樣說,并不覺得這是推脫。先前上官清不是已經透露了么,他戀慕的女郎要嫁給別人了,換了誰心里都不好過。既然情有可原,就不能強求他,畢竟是二十歲的少年郎,對待感情還沒有過來人的老辣,隨他去吧,先容他治了心病要緊。
溫迎道好,“那我先替你支應著,擇日再下帖邀約。”
神域拱手長揖下去,“多謝溫公。”
溫迎拍了拍他的肩,老宰執表示很同情,官場上能替他周全的,就盡力為他周全吧。
送別了溫迎,神域方轉身登上馬車,扔下一句話,讓快些趕車。
陳岳屹得令,勒轉馬頭在前面開道,不消多時便趕回了清溪。
誰知進門就見傖業上來回稟,愁眉苦臉道“向娘子趁人不備,結了繩索從樓上吊下來,結果手上沒抓緊,半道上摔了。”
神域嚇得臉色大變,“人怎么樣”
傖業道“人倒還好,小人想派侍醫進去,被她給轟出來了。”
他松了半口氣,一面提袍疾步進后院,一面問傖業“屋里哪來的繩索”
傖業道“娘子撕了帳幔,編成了繩索。小人看過了,那索子編得結實,要不是她手上勁兒不夠,就真的從畫樓中逃脫了。”
可是逃出畫樓有什么用,要想走出王府大門,還不是困難重重以前只說她擅長醫術,沒想到動手能力不錯,膽子還大。他覺得好氣又好笑,快步登上臺階,待要進門,回身吩咐傖業,取上好的金瘡藥來。
傖業道是,在臺階前頓住了步子,看著自家郎主推門邁進去,一身錦繡衣袍,很快沒入了陰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