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霈的話落在心中,像一把劍扎在上邊,“也不想再練琴了。”
一場落雪降臨了整晚。
甚至,在極度低寒的這年冬天,落雪的次數算得上高頻,一周竟持續了三次高頻降雪量。
等到環衛工叔叔阿姨們將這些雪清掃干凈。
太陽光冒出頭。
薛霈剛一蘇醒,入眼不是自己的房間,美式條紋床單,床墊回彈更強,猛然坐起來,才發覺這是哥哥的臥室。
獨立浴室里傳來水流聲。
薛霈眨了眨眼,想起昨晚和哥哥喝了紅酒,還被遠在英國的大人視頻查崗了,總之兩個小孩子裝得成熟,臉紅撲撲非說沒喝,倒頭就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不過。
薛霈記得半夜有翻書的動靜。
他曲著腿坐直了身體,往書桌區域傾身,仔細一看,那上邊有本又厚又重的英文書。
“”
薛霈默念了兩行,只認得出簡單的詞匯,看著像是醫學用書,可今天分明是要去參加擊劍比賽,萊恩會半夜看這本書嗎
只當是自己英文差的小孩子也起了床。
薛霈踩著棉拖,換作是他睡眼惺忪,抬手掩了掩哈欠,立在那門外問“哥你幾點要出發”
里邊的水流聲驟然停了。
陸萊恩精神抖擻,水流從發梢流下,滴落在小少年的白皙肌膚上,看不出整夜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會去得比較早。”
外邊的薛霈又問“那我也要和你一早過去。”
陸萊恩不放心道“困嗎”
薛霈說“不困。”
他還補充了一句,說自己睡得很好,問哥哥喝了紅酒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陸萊恩難得遲鈍,吐息說睡得很好,接著又開了花灑繼續洗澡。
薛霈應了聲,踩著軟綿的拖鞋回自己臥室,翻找一身衛衣外褲,再穿上蓬松的面包羽絨服。
準備齊全。
而后才洗漱準備下樓吃早餐。
一大早就來接小孩子的管家哥,提前去學校附近訂餐,是準備給霍靈頓學校的全體小觀眾的應援餐,包括零食、水果切盤和飲料。
于是就有了管家哥靠在豪車邊兒,握著杯順手買的冰美式,在大冬天下嘬得牙根發酸的喜感畫面。
薛霈是想關心管家叔叔的。
可對方擺了擺手,嘴上嚼著冰塊,不知抽氣多少回,完全無法正常說話的模樣。
“噗噗雙切。”
就連佩佩上車四個字也說得難分辨。
薛霈好笑著上車,等著萊恩哥哥出門,思及今天的比賽會在市擊劍館,閑著無聊,拿出手機搜了下地圖。
上方彈出了擊劍館附近音樂廳的提醒
“小提琴音樂會致敬裴珠小姐。”
薛霈的瞳孔驟縮,握著手機的指尖蜷起,心情幾乎是一落千丈,時過境遷,那個如夢魔的稱呼還是在腦袋里盤旋。
媽媽。
那個不要佩佩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