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山大怒“這不叫大事,什么才叫不、不成把那個男寵,他叫什么,梓軒,你親自去一趟,悄悄把他除掉,不得讓李勍發覺是你動的手。”
梓軒不得已,只得點頭應聲“徒兒尋找合適的時機出手,不過只徒兒一人恐怕不行,這男寵身旁還有裴將軍這樣的高手。”
“那再多帶幾個高手前去,將裴桓拖住,你親手將此人殺了”
丁遠山以為,這就如同當年在河西走廊上除掉李勍未過門的妻子那般,神不知鬼不覺。
午時剛過。
林金潼睡了兩個時辰蘇醒,恰好聽見皇帝派了宦官前來長陵王府催促,要冊封自己做西域特使,隨使團出使漠國。
李勍隨手送了個身手不凡的手下過去,林金潼假裝沒力氣下不了床,眼看時間漸晚,李勍還沒有送走自己的意思,忍不住開口問他“四叔”
李勍抬眸“要抱你去如廁么”
他這整個白日,都守在林金潼身邊,不知在看什么寫什么,林金潼半張臉陷入被褥里,輕啟唇“方才我聽見,宮里來人了,好像皇帝下了旨意,要讓我做什么西域特使”
李勍注視著他“你耳力倒好,都聽見了”
林金潼默默點頭“我聽見了四叔不送我入宮,萬一被皇帝怪罪下來,豈不是欺君之罪”
李勍輕輕一笑“不會。”
昨夜林金潼試圖灌醉他,李勍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林金潼“你怎知不會”
李勍“皇帝不曾見過你,我說誰是金潼,誰便是金潼。”
林金潼脫口而出“皇帝沒見過我,可”
那什是見過的
李勍微瞇眼,唇含笑“可什么”
林金潼噤聲“沒什么”
李勍“你想去出使西域,想離開我”
林金潼黑白分明的眼瞳望過去,隔著一定距離,望著李勍,半晌搖頭“不想。”
李勍“那便安心在家待著。”
林金潼急忙問“那不如四叔將我暫時先送走幾日,待西域使團走了,再將我接回來。”
李勍知道他這是想走了,臉上的神色也淡了下來,看向金潼“我怎么會將你送走”
“這這只是權宜之計。”金潼道。
李勍似笑非笑“我要你這輩子都留在我身邊,任何人都休想帶走你。”
什么皇帝,欺君之罪,他壓根不在乎。他給了李殷路選,李殷不肯裝病,李勍只好讓他真病了。
一只病老虎,不足為懼。
兩人說話打著啞謎,還是林金潼先忍不住了“四叔不會讓我回家的,是么。”
李勍沉默,半晌說“是。”
眼看金潼眸子暗淡下去,李勍補充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日后太平盛世,我再陪你
一同返回漠國。”
林金潼目不轉睛望著他,眼神固執“若我一定要走呢”
李勍“你走不了。”
兩人目光對視,李勍語氣雖平淡,卻是不容置喙,筆尖的墨滴落宣紙,洇出大片的濕痕,握著狼毫的手背已然青筋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