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藥粉幾乎在瞬間就將血凝固住了。
這樣好的療效,此前在金潼身上卻沒有發揮出一半來。
“天痕哥哥,你還疼么”林金潼抓著他汗濕的手心。
天痕有些精神恍惚,瞥向他“金潼,你怎會在漠國”
“我我爹是漠國可汗,我是回來找他的。”他低聲解釋,臉上心疼不曾減少,“你呢怎么在漠國高僧是怎么回事又是為何受傷了”
“詔獄走水前,王爺得到消息,讓我出手相救,為了兩國太平無事。”他啞聲解釋著,誠然傷口疼,可也控制不知對他本能的感覺。
怕金潼發現了,他微微曲起腿來,額頭滿是汗珠。
林金潼卻是一頭霧水“你救了高僧,高僧沒死,那裴大哥說高僧火中圓寂,唯恐兩國開戰,讓我回來當漠國可汗的說客。”
天痕神色一怔“是裴桓這么說,讓你回來的”
“是。”他點頭。
天痕睫毛輕顫。
看來王爺還是沒有利用金潼,是裴桓怕王爺一錯再錯,才使計讓金潼自己離開的。
林金潼輕輕靠在他身旁,還是有許多不解“為了高僧歸來,我爹厄茨可汗,卻說高僧身死,欲要對中原擴張領土”
天痕默了下,解釋“我原以為送回高僧,就能避免戰爭,可我沒想到厄茨可汗本就有擴張領土的野心。所以高僧活著這件事被隱瞞了下來,我是中原人,又是獨自前來,可汗想殺了我我逃走后,住在佛塔之中,此處是之前高僧為我指的路,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可汗的做法。”
“我爹他想殺你怎么會,”林金潼先是難以置信,一面懷疑起那個表現慈愛的爹爹來,一面又是焦急,“那、那你可有受傷”
“輕傷。”他輕描淡寫。
“至于帛圖略高僧,我也不知他此刻在何處,估摸,是被可汗給藏起來了。”
“沒想到,事情竟是這般”林金潼單純,書讀得不多,但跟在李勍身邊耳濡目染,也知道幾分權斗。
可汗要擴張領土,意思就是開戰,但開戰要有個由頭。
帛圖略
的“死”就是個由頭。
天痕說我原先想,只要在可汗開戰之前,我能找到帛圖略,倘若他沒死的話,就可能避免這場戰火heihei所以暫且留在了瑤光城。”
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
金潼見狀連忙起身給他倒水,動作很小心地喂他喝“你不便起來,便躺著吧。”
夜明珠大亮,將天痕曬成蜂蜜一般色澤的臉頰緋紅也照得亮堂堂。
林金潼小聲說“我金瘡藥剩得不多,改日還得去問那什要一些。”
天痕抬眸“鬼面將軍”
“嗯,”他點頭,“便是那什將軍一路護送我回的漠國,若沒有他我怕是早就死在了路途。”
天痕劍眉一豎“怎么回事你路上都經歷了什么”
金潼心口一顫,一個沒控制住,問“天痕哥哥你知道梓軒么”
“梓軒是王爺身邊的人。”天痕道。
林金潼眼里有些迷茫和難過“他來殺我,說是王爺派他來的。”
天痕嘴唇微動,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王爺不可能殺金潼,這毋庸置疑,梓軒為王爺效力,但不完全是王爺的人。
他是丁遠山的人,殺金潼的命令多半是丁遠山下的,或者是丁梓軒的個人行為。
可這些,他似乎都沒法告訴金潼,喉嚨仿佛塞了一塊石頭般,舌頭沉重,無法朝他吐露真相。
私心里天痕不愿讓金潼回到王爺身邊,亦不愿讓金潼留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漠國王宮。
那金潼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