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上的明珠與寶石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兩百草原騎兵的包圍圈越收越緊,尸體越來越多,逐漸血流成河。
元瑯的眼神也越來越冷,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漸漸的,死在他劍下的突厥人越來越多,而他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密集,肩背、腰上、腿上,皆是彎刀所傷。
暮色將臨之時,一將士騎馬奔至,見此景不免震驚,嘴里大喊著“小侯爺”
“將軍”
來人是元瑯的部下,也是鎮北侯的舊部,模糊間,元瑯聽見呼喊的聲音,在尸山里輕輕地抬了下手指。
眼睛涸的血所模糊,他睜不開眼。
“小侯爺,小侯爺”部下跪在他身旁,悲愴地淚流滿面。元瑯的手指再次輕撥,嘴角微微牽動,眼里是紅色的,不知是暮色,還是血光,道“李瞻”
聲音聽不清楚,那部下小心地俯首靠近,聽見元瑯斷斷續續的聲音。
“李瞻,我,讓你去救他。”
是質問他為何不去救李瞻,怎么跑來找自己了。
部下悲從中來,道“小侯爺,朝廷把守森嚴,還未得手,不過陛下沒有受到苛待,小侯爺請放心,我一定會救陛下的您您現在”他顫抖著觸碰到元瑯身中數刀的身體,血水汩汩朝外流淌,將身下雪地徹底染紅。
元瑯也意識到了,他知道自己的命運了,半睜著眼,張了張嘴“帶我”
“帶、我,去”元瑯說。
部下泣不成聲,跪地痛哭“小侯爺,您要去哪兒您告訴屬下。”
元
瑯啟唇“去”
他氣息微弱,仿佛看見眼前有蝴蝶在飛,春花在開,停留在嘴角,現出微笑“忽都諾爾。”
蝴蝶飛至眉心,林金潼夢中驚醒。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心頭難以言喻的驚悸。
一直未睡,守在他身側的李勍聞聲俯下身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怎么了金潼做噩夢了”
林金潼睫毛顫抖,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做夢做得害怕。
李勍坐在他身旁,伸長手臂將他攬入懷,林金潼對他有本能的依賴感,因為好長一段時間里,他都覺得李勍替代了父親一樣的角色。
林金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幾乎在聞到李勍身上的氣味時,他心里便安定許多。
李勍的心跳很穩定,這種穩定就像天和地,似乎沒有任何事物能撼動他的情緒。
林金潼靠在他身上聽了一會兒,抬起頭來。
李勍摸了摸他的臉頰“金潼,起來吃些東西吧。”
林金潼點頭,將眼神里對他的情感盡數收斂了起來。
飯后開始吃藥,喝完藥,李勍又給金潼倒了一杯奶茶“讓蒙古人做的,你喝喝看,不燙了。”
李勍試過溫度后給他的,林金潼喝了一半,推過去說“不要了。”他食欲大,也不會因為使性子而不吃,單純的覺得吃不下,心里仿佛壓著一塊巨石似的,喘不過氣。
李勍便把剩下半杯解決了,口齒間都帶著奶和茶的香氣,低聲說“讓工匠做了輪椅,過幾日就能做好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一百天都不要下地。”
林金潼應了聲,又作勢要站起來,李勍彎腰抱他,幾乎能讀懂他的心思“要尿”
林金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