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宮宴上遇刺、命不久矣一事,不久就傳得沸沸揚揚。
李勍控制脈象,讓太醫院誤以為自己真的毒入骨髓,一面接受黃秋煬的治療。
烈酒浸濕傷口,李勍抽了口冷氣。
林金潼連忙拉著他的手,兩人手掌俱是滾燙不已的汗水,像下油鍋一般,李勍死死閉著眼,忍耐著劇痛。
小刀在火上烤透,黃道長將整塊發黑蔓延毒素的肉都剝離了下來,李勍臉龐密布汗水,上半身緊繃,咬牙忍著,血水淌落浸透床單。林金潼就在一旁,心被攥得緊緊的,喘不過氣來。
“我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他自責地低頭,“若我沒有喝酒,就不會害你受傷了,我還說要保護你,結果”
“不怪你。”李勍面龐肌肉緊繃,朝他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大概是想抬手摸一摸金潼的腦袋,可胳膊一動,繼而牽扯到了傷口,李勍蹙眉“嘶”了一聲。
黃道長彎腰給他纏上繃帶“動什么動,這樣很帥嗎”
李勍眉頭皺緊,攥著林金潼濡濕的手指沒有說話。
黃道長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話語氣不對,干咳了一聲道“每三天換一次藥,我就住在宮里,為陛下治傷。接下來是醫囑,吃飯要忌口,忌牛、羊”他洋洋灑灑交代了一些常規細節,最后道,“還有就是,房事不要頻繁。”
李勍“”
李勍“要忍多久”
“唔”黃道長瞥了一眼林金潼。上次他給師弟把脈時就發覺了,這房事太頻繁會讓人萎靡不振、五勞七傷。但上次他沒好意思跟林金潼講,這回李勍受了重傷,他才剛好提出來“要靜養,靜養兩個月為佳。”
李勍臉色微黑,別的他都能忍,唯獨這件事不好忍。
黃道長看他表情道“陛下,可別貪一時之歡,傷了元氣,以后舉不起來如何是好”
李勍咬咬牙,忍住了。
趁著養病之際,李勍待在深宮足不出戶,每天看會兒奏折,再聽會兒東廠密報。余下時間都在陪林金潼玩樂,喊了兩個太監來,陪著打葉子牌。
燕京城里,錦衣衛也藉由著抓刺客為名,全城搜捕了起來,抄家的抄家,砍頭的砍頭,將上次沒有清洗干凈的勢力一網打盡。
一時燕京城風聲鶴唳,街道上仿佛都彌漫著血腥氣。
轉眼便是入冬。
魏武王帶著李煦安然無恙地回京,一入宮,李煦直奔乾清宮,他在回來路上聽說李勍遇刺受了重傷,快兩個月沒有上朝了,李煦擔心他家四哥擔心了一路。
“四哥四哥,你你沒事”李煦氣喘吁吁進了宮殿,就被眼前一幕怔得說不出話來。
屋里燒著地龍,溫煦如春。
李勍倚靠在羅漢床上,小幾上盛著瓜果熱茶,臉上幾點墨跡,旁邊是林金潼,底下坐著錦衣衛副使鄭瑯,三個人玩葉子牌,臉上均是一派墨跡斑斑的花貓樣。
三人紛紛扭頭,林金潼臉上是最干凈的,鄭瑯臉上是最臟的。
林金潼大喊著起身“五哥”
“哎呦大侄女”李煦笑瞇了眼,沒等李煦抱到金潼,李勍把林金潼拉回來了。
鄭瑯起身行禮“卑職拜見秦王殿下。”
李煦“不用多禮,你們這是打葉子牌四哥,你沒事么”
李勍“無大礙。”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