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褚醫生鬧掰了”跟向浩博玩得好的員工用胳膊肘杵了杵他,以褚歸在回春堂的地位,若向浩博真把人得罪了,自己以后可不能跟他走太近。
“沒有啊。”向浩博也迷糊著呢,他上次是不小心抓錯了一味藥,但送去煎藥室前不是被檢查出來了嗎,又沒釀成什么難以挽回的后果,再說他也認了錯罰了錢,至于斤斤計較嗎
向浩博單純的以為褚歸是為了抓錯藥的事跟他生氣,說完他暗暗咬牙,好歹當了三年的高中同學,褚歸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他,不就是褚正清的孫子嗎,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出了廚房,褚歸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沒人知道他有多少次午夜夢回,被自己的血肉模糊的右手嚇醒,也沒人知道他有多少次想提刀把向浩博挫骨揚灰。
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褚歸叫住一個員工“麻煩幫我轉告大師兄,說我有點事,坐診的時間推遲一個小時。”
員工應聲而去,褚歸折返至后院,不耐熱的安書蘭正垂著頭在太師椅上打瞌睡,手邊的針線樓里放著縫了一半的團扇。
褚歸放緩腳步,輕輕走到安書蘭的右邊坐下,拿起團扇研究了一會兒花樣,接著執針繡了起來。盡管褚歸在中醫上非常有天賦,但孩子嘛,哪有大人的耐性,學久了難免覺得枯燥,于是安書蘭就教他繡花,練手的同時也緩緩心情,在小孩子眼里,花花綠綠的絲線可比枯燥無味的黑白文字有趣多了。
漸漸的褚歸針線越來越好,他手穩,繡出來的花鳥蟲魚跟內行人不相上下。
繡著繡著褚歸的心情慢慢恢復了平靜,安書蘭腦袋一點,醒了,發現孫子坐在邊上繡花,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針往下斜兩分,對了。”安書蘭稍作指點,望著孫子毛茸茸的后腦勺,她拉長了語調,“誰給我們當歸委屈受了啊”
安書蘭看著褚歸長大,對他的情緒最是敏感,怎會注意不到孫子的反常。
“沒受委屈,誰能給我委屈受啊。”褚歸抽了抽發酸的鼻子,扯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奶奶你繡吧,我上前院坐診去了。”
老人家的眼神太好,褚歸采取了逃避的方法,反正他不說,過了今天安書蘭自然不會再問。
經過藥房時免不了撞上向浩博,調整好情緒的褚歸已能做到面不改色,他點頭回應過其他人的招呼,抬手將墻上懸掛的木牌翻了一面。
褚歸他們的坐診沿用了回春堂的傳統方式,問診室對外的墻面釘了兩排木釘,上面一排從左往右依次掛著褚正清、韓永康、姜自明以及褚歸的名字,而下面一排褚正清對應的是外出,韓永康坐堂,姜自明外出,褚歸坐堂。
至于他們各自擅長什么病癥,這個掛號時問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