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褚歸請柱子送了信,安書蘭仍然沒怎么睡踏實,天不亮就醒了,心神不寧地納了一早上的鞋墊,好幾次險些扎到手指。
那可是首長,萬一出了什么事,老頭子跟孫子受牽連怎么辦
安書蘭愁得直嘆氣,鞋墊納不下去了,她把膝上的針線樓往旁邊一擱,準備到前院叫姜自明上京市醫院看看去。
姜自明是三個徒弟里最機靈的,讓他去再合適不過了。
“奶奶,我回來了。”
褚歸的聲音穿過回廊,安書蘭驚喜抬頭,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實處。
見兩人均全須全尾,安書蘭露出了笑意,褚歸攙著她坐下,把期間的事全部細細講了一遍。安書蘭的情緒隨著褚歸的講述不斷波動,聽見褚歸在首長腦后發現蜱蟲,她倒抽一聲直叫老天爺,又聽說首長脫離危險,她長舒一口氣,輕念阿彌陀佛“人沒事了就好。”
至于褚歸要借調去京市醫院上班,她倒沒覺得不舍,左右在一個市里,再者褚歸在京市醫院實習了大半年,一回生二回熟,她放心著呢。
跟安書蘭說完,褚歸繞去了前院。姜自明正在接診,他靜靜等到結束,然后沖姜自明招了招手。
“怎么了”姜自明一邊擦手一邊起身,“首長沒事了吧”
“沒事了。”時間有限,褚歸并未細說,他拉著姜自明走到角落,“醫院讓我負責首長的后續治療,我大概要去一周,這一周里二師兄你幫我多看著點向浩博。”
姜自明知道向浩博是褚歸的高中同學,同時他也清楚兩人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而非向浩博口中的“好朋友”。
因此在果斷答應后,姜自明多問了句緣由。
“他心術不正,我怕他借我的名義辦壞事。”褚歸眼神里帶著明晃晃的厭惡,他忍著把向浩博一腳踹出醫館的沖動,對姜自明解釋道。
自從向浩博到回春堂上班,張口閉口他跟褚歸中學時如何如何,褚歸那會兒在中醫大學上課,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趟,不清楚向浩博背后的所作所為,自然無從澄清。向浩博抓住空子,營造出二人交情匪淺的假象,他平日里犯點小錯或偷點懶,其余人看在褚歸的面子上多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向浩博嘗到甜頭,膽子愈發大了起來,干活越來越敷衍,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店里的藥材上。回春堂規矩重,藥材清點頻繁,向浩博一直找不到機會。
褚歸對姜自明耳語一番,姜自明挑了挑眉毛,他小師弟什么時候學精了
“一切包在我身上。”姜自明拍拍褚歸的肩膀,“等我好消息吧。”
門口候診的患者排起了隊,話題到此結束,姜自明趕忙回了問診室,要是讓褚正清撞見了,他指定得挨罵。
有向浩博的事牽著,姜自明正好能避開上輩子去鴿子市被抓的時間點。褚歸步履輕快地回了后院,瞥見柱子身前的花生殼,心想準是他奶奶給的。
“褚醫生,我們能走了嗎”柱子宛如見到了救星,褚醫生的奶奶太熱情了,他招架不住啊
“急啥,都這個點兒了,把午飯吃了再走。”安書蘭往褚歸手上塞了把炒花生,“你坐著歇會兒,我上廚房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