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蘭裁的短褲在膝蓋上方,褚歸穿過的舊布料柔軟舒適,賀岱岳摩挲著手里的布料,屏著呼吸套上身,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似乎又有冒頭的趨勢。
在遇到褚歸之前,
賀岱岳從未如此“沖動”過。
藥壺里的水降到了底部,
褚歸用帕子包著把手倒出深褐色的藥汁,接著添滿水繼續熬。估摸著賀岱岳該洗好了,他攏起縫了三分之一的褲子放進房間,同時拿了身晚上睡覺穿的衣服。
賀岱岳帶著身潮氣回來,褚歸端起藥,眼睛向下瞅了瞅賀岱岳的短褲,蠻合身的,不枉他縫了一下午“洗好了藥涼得差不多了,喝藥吧。”
藥碗湊近鼻子,嗅覺先感受到了其中的苦澀,賀岱岳仰頭一口悶了,頓時清心寡欲,他懷疑褚歸在藥里加了黃連。
方子是褚歸開的,熬出來的藥有多苦他心里有數,賀岱岳眉頭攢緊,褚歸伸手“張嘴。”
賀岱岳應聲而動,褚歸往他嘴里扔了塊梅子干,酸甜的滋味漸漸撫平了賀岱岳的五臟六腑。
洗過澡換了件寬松的汗衫,褚歸靠坐在床柱上把剩下的褲子縫完。下午縫晚上縫,褚歸眨了眨酸澀的雙眼,看看手表,差五分鐘到九點。
賀岱岳屋里燈亮著,褚歸左手拿著他的褲子,右手敲敲房門“我能進來嗎”
安書蘭做的汗衫是背心的款式,大圓領口,幾乎露出了褚歸二分之一的胸膛,膚色潤白,瘦而有肉。柔軟的布料微微貼身,勾勒出不甚分明的輪廓。
夏夜裹著褚歸的氣息編織成一張大網將賀岱岳罩了個密不透風,本能支配賀岱岳說了一個能,褚歸跨過門檻“你的褲子。”
軍綠色的長褲搭在褚歸的小臂上,襯得他皮膚越發的白,沿著小臂往上,肘窩弧度柔和,大臂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肩膀連著鎖骨,凸起的喉結輕輕滑動。
賀岱岳看直了眼,他怔怔地拿起褚歸小臂上的長褲“謝謝。”
褲腿掃過桌面,散放的信紙與錢票飛了一地,褚歸蹲身去撿,賀岱岳受腿的影響慢了一步,視線瞬間透過褚歸寬大的領口落在了不在落的地方。
本來平緩的呼吸,頃刻間猶如寂靜的曠野燃起了燎原烈火。
啪嗒,一滴濕熱的液體滴在了褚歸的手臂上,蜿蜒出一道紅痕,又是一滴
褚歸抬頭對上賀岱岳的視線,順著方向看向自己的領口,賀岱岳后知后覺地捂住鼻子移開目光,褚歸連忙起身“你流鼻血了”
一陣兵荒馬亂后,賀岱岳低頭露出后頸,褚歸用手舀水往上淋。血滴在水里散開,總算止住了鼻血,褚歸已知道了賀岱岳流鼻血的原因,他晚上一直是穿汗衫睡覺,哪曉得賀岱岳會燥成這樣。
不自在地提了提領口,褚歸撿起地上的信紙與錢票,留下一句“你早點休息”,閃身逃離。
賀岱岳洗去指間的血跡,渾濁的水面倒映出他模糊的面容,他把褚歸的反應理解成了厭惡躲避,自我唾棄地攥緊了拳。
隔壁傳來褚歸的關門聲,賀岱岳滿臉不安與糾結,想解釋,然而卻無從說起,他的確對褚歸起了不該起的心思,既是事實要怎么辯解
但不解釋,褚歸跟他斷絕
朋友關系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