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奶奶挑出了十二個種蛋,再回家拿了八個,湊齊十二個叫賀岱岳放到雞窩里。
黑尾巴占據了下蛋的雞窩,豆豆眼警惕地盯著試圖上前的一切活物,賀岱岳不得不從雜物房尋了個破舊的籃子,墊上稻草另做了一個窩,把無處下蛋急得咯咯叫的白尾巴逮進去蓋著,以免它把蛋下到某個犄角旮旯,被老鼠偷去。
安頓好白尾巴,賀岱岳將種蛋往黑尾巴肚子下塞,黑尾巴調整了一下姿勢,把雞蛋全攏在身下。褚歸新奇地圍觀了全程,感覺怪有趣的。
“得了,讓它孵著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一看。”賀奶奶交代了幾條孵蛋的注意事項,例如不要驚著母雞、注意喂水喂食之類的,賀岱岳一一記下,單獨給黑尾巴開了個小灶。
下午四點多,褚歸摸著艾草葉變干了,手一捏就碎“岱岳,艾草葉曬好了。”
褚歸將艾草葉裝進竹筐,舂艾絨的步驟自是由賀岱岳來做,他力氣大,舂得石臼哐哐作響,褚歸不禁叫他輕點,別為了艾條把石臼給搭上。
褚歸將搗了一遍的粗絨挑去雜質,再倒回石臼讓賀岱岳接著舂,直到粗絨成了細絨。
晾衣架上的枕套與床單在風中輕輕晃動,空氣里滿是艾草馥郁的氣息,屋檐下的天麻睡得四腳朝天。褚歸視線掃過屋外,眼角余光瞥見賀岱岳認真的側臉。
他垂著眼,濃眉烏黑,鼻梁如山般挺拔,嘴唇因為用力抿成一條線,青筋凸起的脖頸覆著晶瑩的汗漬,手臂肌肉緊繃,胸膛起起伏伏,蜜色的皮膚充滿了力量感。
褚歸喝了兩口水,遞上搪瓷杯“歇會兒再舂吧。”
“嗯。”賀岱岳呼吸略沉,他放下搗錘,一手接過搪瓷杯一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褚歸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賀岱岳,在他喝完水后迅速移向石臼“我們晚上吃啥”
“中午的豬腳湯熱一熱,再炒個干煸四季豆、拌盤拍黃瓜怎么樣”賀岱岳拉過褚歸的手捏在掌心,他手上的繭子磨得褚歸酥酥麻麻的。
“好。”褚歸不知不覺傾向了賀岱岳,他的凳子高一點,上半身恰好與賀岱岳持平,他索性借勢親了賀岱岳一口。
衛生所的大門敞著,面對褚歸的撩撥,賀岱岳收緊了手,正要親回去,褚歸卻掙開了,他指指田埂“有人來了。”
幾個小孩一連串地往衛生所跑,大牛打頭,小
短腿賀聰墜在末尾,
賀岱岳木著臉又哐哐舂起了艾絨,
褚歸艱難憋笑,轉身時肩膀顫動,憋笑失敗。
“褚醫生”大牛扯著嗓門大喊,帶著雀躍的聲音由遠及近,他率先沖進衛生所,鐵蛋他們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站了個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