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地敬了個不達標準的禮,
鐵蛋等人有樣學樣,褚歸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
“去吧,路上慢點。”褚歸一人分了把栆,一個復診的病人家屬給的,他當時扔了就跑。自家樹上曬的栆,裝了老沉一袋,紅綠相間的栆夾雜著新鮮的葉子,估計是早上剛摘的。
衛生院的藥是由一輛小卡車送來的,曾所長喜氣洋洋地指揮卸貨,褚歸瀏覽了豐富的交貨單,難怪曾所長笑得滿臉起褶子,褚歸同樣嘴角上翹,終于不用因缺少某種藥材而反復修改藥方了。
下班時間已過,衛生所依然人來人往。田勇和張川熟練地替褚歸打著下手,盡管跟褚歸一起巡診了六個大隊,每每看見褚歸一針見血地揪出病灶,流暢寫下藥方時,他們仍止不住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旁觀的鄭光祖被褚歸徹底折服,他回憶了所有認識的醫生,找不出一個能與褚歸相提并論的。他簡直想扒開褚歸的腦袋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滿了病案。
后來在偶然談到對褚歸的印象時,鄭光祖緩緩吐了五個字恐怖的天才。
鄭光祖本可以搭車回衛生院,卻遲遲舍不得挪腳,反正他的自行車跟著藥材一塊卸下來了,他干脆決定待到明早。曾所長家里有空房,熱情歡迎鄭光祖上他家留宿。
看褚歸給人治病實在太舒服了,鄭光祖有預感,若是不把握住結識褚歸的機會,他絕對會抱憾終身的。
褚歸堅持把剩下的病人看完了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夕陽的余暉灑落至青石板長街,光影交錯間勾勒出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整理妥當藥箱,褚歸向曾所長等人告別,曾所長怔楞了一瞬“你要走這么晚了。”
夜色由天向地覆蓋,曾所長極力挽留,他的一雙兒女在縣城,家里的房子就他跟發妻兩個人,空房多的是,實在不行,吃了飯走啊,累一天了。
“不了曾所長,朋友母親的針灸不能斷,我得趕回去。”褚歸說著下了衛生所的臺階,曾所長無法繼續勸說,跟著送了送,囑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賀岱岳做好了晚飯,褚歸遲遲未回,他頗有些坐立難安。桌上的菜母子倆一筷未動,潘中菊察覺到天光變暗,扶著門檻往外望“岱岳,你看見當歸了么”
“沒,你先吃著,我去光哥家找小聰問問。”潘中菊的第二個針灸療程正進行到一半,禇歸不會忘,如果被什么事耽擱了,他肯定會托賀聰他們帶個口信。
“哎。”潘中菊應聲道,吃飯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禇歸的安危比較重要。大晚上的,別在哪摔著了。
賀岱岳剛上了小路,一串小孩滴溜溜跑了過來。帶著褚歸委以的重任,撿知了殼小分隊進了村第一件事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而是直奔村衛生所。
“幺爸,褚醫生讓我們給你帶了信。”賀聰跑得氣喘吁吁,他的書包是小伙伴里最整齊的,大伙一致認為除了賀聰,其他人沒資格裝褚醫生的信。
賀岱岳在八雙眼睛的注視中接過了禇歸的信,到村口迎人的賀代光拍拍小蘿卜頭們的肩膀“行了,快回家吃飯去。”
褚歸的信內容十分簡單,僅僅兩行字來的病人太多,要晚點回,你和伯母先吃飯別等我,莫擔心。天黑,來接一接我。
賀岱岳看著信,表情由皺眉轉為咧嘴笑,褚歸的筆畫像小貓爪子一樣在他心上撓了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