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時新兵營的幾乎一半以上的人長了凍瘡,根本分不勻。長了好,好了長,我長了兩年,第三年適應了那邊的氣候,沒長了。你第一年來雙城,莫以為雙城冬天沒京市冷掉以輕心,雙城的冷凍骨頭,你不防護照樣長凍瘡。洗衣服最好用熱水,我屯的柴多,你盡管燒。”
對賀岱岳而言,洗褚歸的那幾件衣服根本不算事,褚歸愛干凈,衣服基本上不臟,漂過一次水清亮亮的。但褚歸講禮數,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賀岱岳能做的只有勸他用熱水。
褚歸不想長凍瘡,遂答應了“你下次砍柴叫我,我跟你一起。”
賀岱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你要上廁所嗎,不上的話躺床上去吧,我把煤油燈吹了,省點燈油。”
“好。”褚歸脫掉夾襖跟毛衣,掀了被子躺到床里側,賀岱岳吹了燈,窸窸窣窣地鉆進被子里。
冷風被厚重的棉被隔絕在外,褚歸手腳冰涼,他下意識縮了縮腳,卻踢到了賀岱岳的腿上。
賀岱岳好暖和,褚歸羨慕地往后挪,他身上冷冰冰的,還是離賀岱岳遠點。
“你腳咋這么冰。”賀岱岳用自己的腳碰了碰褚歸的,被涼得一個激靈,“你睡過來點,我火力旺,你睡過來我幫你暖一下。”
那多不好意思,褚歸猶豫兩秒,貪戀溫暖的身體誠實地朝賀岱岳蹭過去。
賀岱岳,夾住褚歸的腳,手捉著褚歸的手腕貼到腰上“熱乎嗎”
“熱乎。”褚歸的下巴貼著賀岱岳的肩膀上下擺動,他很久沒睡過如此溫暖的被窩了,太舒服了。
褚歸飯后吃了藥丸子,本擔心白天睡多了晚上會失眠,結果在賀岱岳烤火爐的烘烤下迅速入睡,一睜眼直接天亮了。
被子里仍有賀岱岳的余溫,褚歸躺到了外側,懶洋洋地不想起床。他吸了吸發堵的鼻子,藥丸并非仙丹,他的感冒估計要持續個兩三天。
賀岱岳帶著一身的寒風推門而入,他出去了一趟,鞋面沾著露水,他在門口停下,以免褚歸沾染到外面的寒氣。
“我幫你跟村上請了假了,你今天好好在家里休息,早飯鍋里溫著的,你記得吃,中午飯等我回來做。”昨天為了照顧褚歸,賀岱岳沒去上工,今日得去了。
“你嘴怎么了”褚歸的視線定在賀岱岳的嘴角,“上火了嗎”
“大概是吧。”賀岱岳假裝隨意道,昨夜蓋兩床被子他熱得直冒汗,怕褚歸著涼又不敢減一床,只能偷偷掀掉半床,伸只手到鋪蓋外散熱,一夜過去,他嘴角成功長了個火瘡。
“等等,我那有消炎的藥膏,黑陶罐子裝的。”褚歸拿出被窩里的毛衣往身上套,“你自己抹藥方便嗎,要不拿過來我幫你抹吧。”
賀岱岳頂著抹了藥的火瘡下了下了地,褚歸洗掉手指上的藥膏,轉頭往后院一看,昨日換下的兩身衣服整整齊齊地在竹竿上搭著。一套摸著半干,一套濕噠噠的,明顯是早上剛洗。
吃了賀岱岳留的雞蛋羹
和糖餅,
褚歸把屋里打掃了一遍,
跟以往不同的是,今日打掃的范圍新增了賀岱岳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