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打掃完褚歸應該回牛棚,但他突然舍不得走了,思索片刻,褚歸決定任性一次,他上牛棚取了紙筆,拉上門,瞧著四下無人,飛快地沖向賀岱岳的堂屋。
雖然賀岱岳說了中午回來做飯,然而褚歸哪能真當甩手掌柜,他提前燜了飯,擇好菜等賀岱岳,現在炒待會兒得涼了。
賀岱岳忙不過來時褚歸做過幾次飯,味道嘛,餓了吃啥都香。
房頂的煙暴露了褚歸的行跡,賀岱岳穿過堂屋,坐在灶前寫著什么的褚歸聞聲抬頭,灶膛的火光將他的臉烤得紅撲撲的,像熟透了的蜜桃,咬一口水汪汪甜滋滋。
“你下工了。”褚歸把紙筆塞進棉襖的大口袋中,拍拍褲子上的柴灰,“飯我燜好了,我燒火你炒菜”
“行。”賀岱岳看到撕成塊的蓮白用筲箕裝著,小碗里是切碎的蒜末,盆里有淘洗干凈的冬寒菜,素得人眼睛發綠,“碗柜里不是有肉嗎,怎么沒弄”
褚歸沉默以待,那種心臟被軟繩輕輕束了一下的感覺又來了,賀岱岳往鍋里倒了瓢水,取出肉放到菜板上“廚房的東西你隨便用,我倆搭伙吃飯,你啥時候見我背著你吃獨食了”
灶膛的火嗶嗶啵啵地燃燒著,鍋里的水沸騰翻滾,賀岱岳下入勾了芡的肉片,他吃肉喜歡吃肥點的,瘦肉煮的肉片湯是為誰不言而喻。
是夜,賀岱岳用褚歸感冒沒好的借口再次留住了人,脫衣上床,屬于賀岱岳的氣息在他的領地蔓延。
賀岱岳正要像昨晚那樣給褚歸取暖時,身邊的人小幅度扭了扭,語氣帶著試探“你今天下了地,不用洗個澡嗎”
干什么洗澡,大冬天的。賀岱岳愣了下“我前天晚上洗了,今天的活不累,沒怎么出汗。”
說著說著賀岱岳遲疑了,他扯著衣服的領子聞了聞,莫非他身上的味熏著褚歸了
褚歸干巴巴地哦了聲,賀岱岳身上其實沒什么不好的味道,干干爽爽的,帶著陽光的氣息。褚歸暗暗懊惱,他瞎問啥呢,管人家干完活洗不洗澡。
“算了。”賀岱岳認命般地探口氣,“我打水擦擦,換身衣服成嗎”
褚歸撲了個空,錯愕看向詢求他意見的賀岱岳,領會到賀岱岳話里的意思,褚歸頓時尷尬得手足無措“不用,你就這樣睡吧,我隨口說說的。”
似是為了證明他的真誠,褚歸抓著賀岱岳的胳膊,湊上前貼著他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氣“真的沒有味道。”
褚歸貼得急,嘴唇和鼻頭重重印在賀岱岳的頸側,青筋跳動,賀岱岳觸電般地僵住了身體。靈敏的感官在此刻無限放大,唇瓣柔軟,鼻尖微涼,呼吸噴灑的濕熱
賀岱岳的靈魂仿佛被褚歸吸的那口氣勾走,一秒、兩秒、三秒,賀岱岳逃下床“我去上個廁所。”
“哎”褚歸眼睜睜地看著賀岱岳穿著單衣跑了出去,賀岱岳不是上過廁所了嗎他不像腎有問題的人啊。
賀岱岳打了個寒顫,靈魂歸位,頸側一跳一跳的,他沾水拍了拍,重新回到被窩。
褚歸故作不經意地捏住賀岱岳的手腕,腎確實沒問題,好得不得了,但火氣有點重,明天挖兩棵茅草根給他煮水清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