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王二兩兄弟相差近十歲,分家時王二將將成年,老屋是間門大瓦房,住兩家人綽綽有余,哪至于容不下一個王二。
他們進院子時王大媳婦正抱著孫子喂飯,大中午的,他們飯做完好一會兒,王大去公社遲遲未歸,大人等得小孩等不了,哭著喊著要吃飯。
看來王大家的人緣在大隊著實不咋地,一家子的冷血動物,否則但凡他們有個人關心一下王二,也不會不知道大隊長他們回來了。
王大媳婦罵王二是癆病鬼,竟惹些麻煩事,幸好王大身上一分錢沒有,甭想他給王二掏醫藥費。
吃飯的小孩看見了外人,王大媳婦抬起頭,頓時顧不上喂飯了“隊長,我家王大呢”
“他在衛生所呢。”大隊長打了個哈哈,故作隨意的把手里的飯碗向前一遞,“這是你家的碗嗎”
大家的碗基本是在一個地兒買的,誰分得清你的我的,同樣的碗他們前進大隊至少有上百個。王大媳婦疑惑著湊近,她啥時候把碗借出去過嗎
“是我家的”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說著王大媳婦伸手拿碗,卻撲了個空。
大隊長縮回手,語氣嚴肅“你看仔細了,真確定是你家的嗎”
王大媳婦放下孫子,起身一把搶過碗“說了是我家的,你”
碗底熟悉的裂縫讓王大媳婦驟然失聲,她不敢置信地看了兩遍,忙不迭松手“要死啊,哪個殺千刀的連我拌老鼠藥的碗都偷,餓死鬼投胎嗎不想活了自己去跳崖嘛”
王大媳婦氣得跳腳,藏在院外的老警察和徒弟現了身,得知王二是吃了她弄的老鼠藥拌飯中了毒,王二媳婦嚇得面無人色,兩眼一翻,暈了。
在她身后的堂屋里,有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反應更大,他眼神躲閃,不敢跟人對視,老警察邁了一步,他悶頭就逃。
徒弟伸手敏捷的將他按在了地上,他嘴里喊著“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已然不打自招了。
被捉住的是王大的兒子,大隊長說成年了要過繼給王二的那個。老鼠藥的包裝紙讓王大媳婦燒了,但已經不重要了,王小扛不住事,老警察審了沒兩句,他就一股腦招了。
家里天天晚上鬧耗子,王大媳婦前天翻柜子,發現柜子底下竟然被老鼠咬了一個洞,棉被臭氣熏天,全是老鼠屎,王大媳婦心痛得滴血,發誓要把家里的老鼠狠狠收拾一通。
王二見大嫂在院子里曬棉被,想到自己屋里的老鼠洞,他攏共一床被子,可經不起老鼠糟蹋。次日一早王二上公社買了老鼠藥,王大媳婦聽說以后理直氣壯地“借”走了老鼠藥,她的被子
壞了,
老鼠藥得緊著她用。
王大媳婦的借向來是有借無還,
王二被打壓慣了,覺得一包老鼠藥而已,沒什么。萬萬沒想到,他的一再忍讓最終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老鼠藥毒性大,王大媳婦專門拿了個破碗裝,放到老鼠出沒的角落,告誡家里人千萬別碰。王小嗯了聲,深深看向角落。
十八歲的王小情竇初開,有了喜歡的姑娘,他被王大兩口子養渾了,行事頗有些無法無天,大膽地攔下姑娘表白,說要娶她。姑娘急了眼,脫口說了句“你以后要過繼給你二叔,你二叔條件那么差,我不能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