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川走后,田勇有些許的惆悵,他是個有妻有子的成年人,涉及到金錢亦無法免俗。誠然在衛生所跟著褚歸能提升醫術,短期內卻改善不了家人的生活,讓媳婦曉得了肯定要挨念叨。
“等張川走了,以后我就是褚醫生你的第一大弟子了。”田勇很快調節好心情,與褚歸開玩笑道,“褚醫生你可要教我點獨門絕學,好叫張川羨慕羨慕我。”
“行,教你。”褚歸眉眼舒展,順著田勇的話往下說,“你想學針灸嗎”
“啊”田勇怔住,他沒聽錯吧,褚歸要教他針灸“褚醫生你說真”
“真的,你要學我教你。”褚歸沉著點頭,此決定雖未經過他的深思熟練,但說出口褚歸便沒準備反悔。
田勇仿佛被天大的驚喜砸中,激動得一時忘了言語,許久方回過神沖褚歸連聲道要學。他一定要學,不學是傻子
學針灸得有針,事發突然,褚歸未來得及帶他備用的那套針灸袋,于是和田勇另約了時間,叫他自己先把穴位圖背熟。
至于地點則定在了困山村衛生所,田勇一個當徒弟的,哪有讓師傅奔波的道理。
褚歸依然否認了兩人之間的師徒關系,他只是進行適當的指導,稱不上收徒。田勇不介意對外的名頭,反正在他心里褚歸已是他實打實的老師。
針灸是褚家家傳的,褚歸要教別人,少不得給褚正清匯報,他抓緊寫了一封信,趕在郵局下班前送過去,事急從權,他相信褚正清會理解的。
寄完信褚歸披著蓑衣踏上返程的山路,綿綿細雨下了一整日,濕滑山路令人舉步維艱。褚歸左肩挎著藥箱,右手提著包裹,即使足夠小心,他仍腳下一滑,重重地摔了出去。
幸好摔倒的地方是塊平地,周圍沒有大樹和石頭塊,讓他免于傷上加傷的下場。
尾椎骨傳來鉆心的痛意,褚歸保持著摔下的姿勢緩了一會兒,蓑衣為他做了緩沖,咬牙忍過痛勁,他緩緩活動四肢,確認僅僅是皮外傷后撐著地爬了起來。
摔倒時藥箱從褚歸的肩膀滑落,蓋子摔開,里面的東西撒了一地,褚歸一一撿起,擦掉上面的泥土放回原位。
回身看了看留下的劃痕,斗笠飛了一丈遠,包裹滾落在一處草叢里,褚歸自嘲,摔得真夠標準的。
有蓑衣護著,衣服還算干爽,褚歸草草處理了身上的擦傷,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回走。
賀岱岳忙了一整日上梁,收了工顧不上換衣服,匆匆忙忙地要去接褚歸,他有豐富的行軍經驗,腳下幾次打滑均以極強的肌肉控制力穩住了。
青岡樹的樹葉落盡,光禿禿的只敢在朦朧雨霧中迷離,兩個模糊的身影以不同的速度靠近,賀岱岳瞧出了褚歸行動姿態的反常,心頭咯噔一下,腳步加快朝他飛奔而來。
“怎么摔了摔哪了”賀岱岳扶住褚歸的手臂,關切的眼神在他身上不停掃視,褚歸的頭發貼著額頭,下巴沾著他未曾注意到的褐色泥點,瞧著十分狼狽。
褚歸輕輕嘶了一聲,
賀岱岳抓著他摔疼的地方了“腳踩滑了,
摔得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