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性子的人發起脾氣比素來潑辣的更難招架,對方被潘中菊的氣勢震住,訕訕地賠禮道歉,說她不過是開句玩笑,不是存心的。
“伯母,你放心,我哪也不會去的。”褚歸笑著勸潘中菊莫與不相干的人計較,他唯獨認賀岱岳一個,沒人撬得動。
聽著褚歸叫自己伯母,潘中菊嘴巴動了動“我明白的,我就是覺得她說得太過分了。”
“那不是么,幸虧她認錯認得快,否則我非得撕爛她的嘴。”吳大娘憤憤,但對方話雖難聽,其中一點她是贊同的,“你們家的房子的確小了些,將來岱岳娶媳婦怕是住不下。”
“住得下。”潘中菊無法吐露實情,蹩腳地轉移話題,“你筍干曬了多少斤”
吳大娘瞅潘中菊一眼,她倆一塊打的筍,曬了多少斤筍干值得問
“大概五斤吧,咋了”吳大娘刨光了碗里的飯,把掉在衣服上的撿起來吃了。
吳大娘的飯是鐵蛋媽送的,竹林潮濕悶熱,潘中菊他們前些天打筍沒一次不是汗流浹背的,鐵蛋媽受了涼,身體不舒服,吳大娘便安排她替她喂豬,順便負責做飯。
農忙時節,生了病在家做家務不下地便屬于休息了。
鐵蛋媽收了碗筷,扭身咳嗽了兩下,潘中菊連忙關切問她著涼了怎么不找褚歸開藥。
“小感冒,不妨事。”鐵蛋媽說話帶著嚴重的鼻音,即使褚歸在村里辦了衛生所,大伙兒仍改不了小病小痛自己扛的習慣。
舍不得錢是一方面,關鍵良藥苦口,能不吃藥肯定是最好的。
“嗓子快啞了還不妨事。”潘中菊嫌她糟蹋自個兒,恰巧褚歸在,順道看看得了。
“那多麻煩褚醫生。”鐵蛋媽不大好意思地伸手,她歇了一上午,腦袋的昏沉感反而加劇了,潘中菊不說她也準備下午去趟衛生所。
褚歸治病不講究形式,在勞作的地頭照樣能心無旁騖地把脈,周圍人邊吃飯邊瞧,仿佛拿眼前的稀奇景做下飯菜。
“除了咳嗽嗓子疼頭暈,還有沒有其他癥狀犯惡心嗎”褚歸條件反射地想拿筆寫病例,手摸了個空,方驚覺他身處的環境。
鐵蛋媽搖搖頭,褚醫生為什么問她犯不犯惡心“莫非我真懷上了”
“嗯,脈象顯示兩個月了。”懷孕得避諱寒性藥材,褚歸斟酌了一下,讓鐵蛋媽待會兒到衛生所取藥。
鐵蛋媽懷的是第三胎,鐵蛋下面本來有個弟弟,前年生了場急病夭了。她月事一向準時,這次推遲了月余,她心里隱約猜到自己是懷了,因此并不算特別意外。
添丁進口的大喜事,高興是必然的,吳大娘語氣喜怨交雜“懷了不仔細著點,萬一掉了有你后悔的。”
“呸呸呸”潘中菊趕緊攔下吳大娘的口無遮攔,“瞎說啥呢,孩子聽得見,小心驚了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