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住了。媽,你吃。”長栓撕了塊雞蛋餅抵到彭小燕嘴邊,油蹭得彭小燕干澀的唇瓣亮晶晶的。
“你吃,媽”彭小燕嘴一張,長栓順勢推了推,雞蛋餅進了嘴,她只得吃下。
喂了彭小燕,長栓如法炮制喂沈家良“爸,你聞聞雞蛋餅香不香”
“香”沈家良嘗到了雞蛋餅,啼笑皆非地摸摸長栓腦袋,“好了,爸和你媽吃過了,你趕緊自己吃,涼了不香了。”
到了上工的點,長栓獨自鎖好門,系長繩的鑰匙往脖子上一套,跳跳地前往衛生所找褚歸針灸。
他針灸的頻率從剛開始的每日一次延長到了間隔半月,待本療程結束,接下來是每個月一次,針灸滿半年,如果情況良好,以后都不用再針灸。
“褚叔叔早。”長栓朝氣蓬勃地向褚歸問早,他轉著腦袋看一圈,“賀叔叔出去了嗎”
“嗯,他砍菜去了。”褚歸給銀針消了毒,長栓輕車熟路地爬上病床脫了衣服,屋里依舊為他燒著炭盆,自接受針灸起,他從來沒因此挨過凍。
下針的穴位與順序長栓已背得滾瓜爛熟,褚歸一旦有所變動,長栓立馬察覺到不同“今天不扎譚中穴了嗎”
“今天不用。”針灸前把脈是必要步驟,褚歸根據會根據脈象進行調整。
潘中菊是種菜能手,賀岱岳弄了兩顆白菜、四根萵筍并一捧連根拔起的莧菜,小號的背簍裝得滿滿當當。
衛生所隔間的門掩著,褚歸在里面給長栓針灸,賀岱岳放下背簍招呼了一聲,隔門告訴褚歸菜他砍回來了,沒啥事的話,他就去老院子了。
褚歸交代過長栓針灸時不能大喊不能亂動,聽賀岱岳要走,長栓急得使勁瞪眼珠子,壓著喉嚨連聲叫褚叔叔。
“有事。”褚歸喊住賀岱岳,低頭問長栓想說什么。
“媽媽讓我告訴賀叔叔,我們家要六只小雞崽。”長栓抓著褚歸的衣袖,生怕辦壞了彭小燕的事。
褚歸揚聲轉述了長栓的原話,賀岱岳答應了,長栓方松開手心里的布料。
賀岱岳去了老院子,楊桂平下地了,他又尋到地里。楊桂平作為村長,從不搞特殊待遇,該下地下地、該干活干活,跟普通農民一樣。
田里的秧苗度過服苗期,于風中揮舞著綠油油的細葉,楊桂平彎著腰檢查蟲害,他是種了幾十年莊稼的老手,經驗豐富,眼睛一瞅一個準。聽見賀岱岳叫他,楊桂平涉水上了岸。
淌了淌小腿的稀泥,楊桂平解下腰間的煙斗,卷了截煙葉點燃,他
表情愜意地抽了一口,慢慢消化賀岱岳的籌算。
養殖場的規模不同于自家的小打小鬧,賀岱岳計劃首批先養上二十只,等摸索清門道了,再追加二十只。
二十只聽著多,平攤到村里的戶頭上,每戶不到一只,因此楊桂平稍一思量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