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以為吃不得的藥用植物比比皆是,上輩子藥材緊缺,褚歸經常就地取材,漫山遍野幾乎被他薅了個遍。賀岱岳近朱者赤,跟著學了許多知識。
家里的孵蛋步驟與養殖場保持一致,賀岱岳到家找褚歸借了一支溫度計塞到雞肚子下面,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溫度計尾巴系了條長繩,賀岱岳掐著表,十分鐘后扯著長繩一拽,溫度計落到手里,他記錄下溫度計的實時溫度,給疑惑的褚歸解釋自己的設想。
如果他能給雞蛋創造一個與母雞肚皮下相同溫度的環境,那么理論上孵蛋就可以人工進行,以后孵小雞便用不著尋抱窩母雞了。
對于賀岱岳的理論,褚歸表示認可,但影響小雞出殼的大概率不止溫度一個因素,賀岱岳的設想任重而道遠。
任重而道遠也得做,賀岱岳攬過褚歸,他是要建大養殖場的人,孵個小雞,再難難得到哪去
“嗯,期待你的大養殖場。”褚歸和他碰碰額頭,“未來的大養殖場負責人,能麻煩你幫我把豬睪烘了么”
豬睪入藥的最后兩道工序分別是焙干、碾磨,老法子是用瓦片做容器,放進爐子里面焙干。少量豬睪如此處理沒啥問題,量大則過于費時費力,褚歸在原本的基礎下做了改良,以烘代焙,提高此道工序的效率。
賀岱岳欣然應許“跟我提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怎么做,你盡管說。”
褚歸指揮賀岱岳把院子里制藥灶上的鐵鍋抬了,鐵鍋的重量本身用不了兩個人,奈何賀岱岳左胳膊接骨尚未滿兩月,褚歸不許他一個人端。
即使賀岱岳多次表示他左胳膊早不疼了。
移除了鐵鍋,褚歸在灶底點了一堆碳,其上架刷洗過的石板,晾干的豬睪片均勻平鋪,接著放回鐵鍋,鍋內填細沙埋紅碳,封灶門,形成密閉的高溫空間。
烘干是藥材炮制的常見手法,褚歸做菜一般,制藥過程中對火候的把握卻是得心應手。豬睪需烘干三個小時,賀岱岳拍拍身上沾的碳灰,進廚房做晚飯去了。
天麻拴在堂屋,繩子老是絆人腳,賀岱岳順便牽它到了后院馬棚和首烏作伴,首烏甩甩腦袋,似乎對天麻脖子上的麻繩非常感興趣。
晚上吃的是泡發的筍干炒的臘肉,筍干口感脆韌,嚼著如同嘴里放鞭炮。
“當歸,你們京市有筍干賣嗎”潘中菊吃著筍干,想到了褚歸的爺奶,她一輩子未出過漳懷,不清楚北方長不長竹子。
褚歸認真回憶了片刻,搖搖頭“我以前吃的是三師兄寄的,好像沒見他們買過。”
北方的氣溫低,氣候干燥,不適宜竹子生長,褚歸只在園林里看到過小叢的觀賞竹。
孫榮住澤安縣城,他寄的筍干大多是掏錢跟鄉親們買的,每年四月底準時經郵遞員送到回春堂。
澤安當地盛產紅殼筍,制成的筍干呈片狀,褚歸此時吃的箭竹筍是細長條,兩者的味道與口感略有不同。
所以褚正清他們沒吃過箭竹筍潘中菊從褚歸的話里自行得出結論,那得給他們寄些嘗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