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麻的牙口,這條麻繩估計堅持不過天,褚歸茫然四顧,一時想不到家里有啥是能克制天麻的。
“待會兒收拾你。”褚歸惡狠狠地敲了下天麻的腦袋,看似下了大勁,實際指骨接觸頭頂悄無聲息,天麻不痛不癢,翹著腦袋頂蹭褚歸的掌心。
丟下賣乖討巧的天麻,褚歸提著菜板和水桶到井邊處理豬睪,一個個洗凈切片,弄完感覺手快腌入味了。
切片的豬睪平鋪于竹匾,蓋層紗布放房頂晾干水汽,褚歸打著肥皂洗了搓洗手指、甲縫,泡得指腹泛白發皺,腥臊味終于去了個七七八八。
賀岱岳在養殖場守到了中午,劁過的公豬全部行動正常,另外幾頭母豬比較受罪,躺圈里斷斷續續地哼唧,但基本沒什么大礙。
即日起到麥收前村里人的任務會輕緩幾分,潘中菊坐到了飯桌上,詢問今早劁豬順利與否。
答案自然是順利,肖師傅的手藝,一準有保障。
話畢三人各自悶頭吃飯,褚歸的豬睪差最后兩道工序,賀岱岳趕著收種蛋,潘中菊準備幫沈家良他們開荒自留地,均不得閑。
賀岱岳第一個放碗,他擦擦嘴,風迢迢地走了。收種蛋他請了賀奶奶把關,楊桂平昨天發的通知,等祖孫倆到了養殖場,提著種蛋的人已將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有的單純為了工分而來,有的則是想找賀岱岳搭個窩,看著七嘴八舌的大娘們,賀岱岳耳朵嗡嗡作響。
那么多人,他搭兩個我搭三個的,加起來不是個小數目,賀岱岳干脆全部拒絕了。
主動問彭小燕是他們兩家關系好,賀岱岳拿自家的雞自家的蛋在自己家里孵,村上收的種蛋在養殖場孵,公私分明,任誰都挑不了他的錯。
“種蛋我只收四十個。”拒絕了搭窩的請求,賀岱岳叫他們按順序排隊,賀奶奶對著光挨個細瞧,個頭小活性差的一律打為不合格。
收了四十個種蛋,兩只抱窩的母雞,門口總算安靜了。
賀岱岳將種蛋與母雞提到養殖場后面的雞舍,窩棚里鋪了厚厚的干燥稻草,母雞往種蛋上一蹲,動動翅膀把所有種蛋納于羽翼之下,踏踏實實地孵起了雞蛋。
養殖場后的山坡灌木雜草叢生,賀岱岳接下來的計劃是插籬笆小范圍圈一塊區域,待到秋天再向外擴展。
賀岱岳深諳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的道理,他耐著性子穩中求進,今年是起步初期,地基建好了方能蓋大房子,他相信明年的回報會證明他今年的付出是值得的。
隨后賀岱岳看了看圈里的豬,下午的豬食里加了消炎止血的草藥。當然不是從衛生所的藥柜抓的,牲畜用藥量大,賀岱岳讓吳大娘他們挖了些折耳根和小薊,前者清熱解毒,后者涼血止血。
劁過的豬進食量略微減少了些許,賀岱岳探了下豬耳內側的皮膚,沒有發熱,代表它們目前情況良好。
“真的有用啊”吳大娘驚奇地扒著豬圈,折耳根清熱她曉得
,野刺兒菜竟然能止血,她一直以為吃不得呢。
野刺兒菜是小薊的俗稱,因葉子邊緣長刺齒而得名,開淡紫色半球狀花,葉子長刺是磕磣了些,花倒是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