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咋能叫褚醫生你動手。”身邊多了個人一起抱麥子,王二媳婦扭頭一瞅,連稱使不得。
“應該的。”褚歸熟練地摞著麥子,腦袋微微后仰,避開扎臉的麥芒。
王二媳婦正說教他怎么弄呢,見狀驚奇地眨了眨眼,不愧是褚醫生啊,一看就學會了。
割下的麥子悉數運回了老院子的倉房,大雨不期而至,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地上,賀岱岳護著褚歸沖到屋檐下,淋了雨的胳膊濕亮亮的,褚歸拿手抹了一把,灰塵混著汗與雨水,熱騰騰地撞擊著掌心。
霧蒙蒙的大雨阻斷了視線,雨水沿著瓦片的凹槽匯成珠簾,屋檐下的人或坐或站,愜意地聊起了天。
按照以往的規律,暴雨來得急去得快,歇會兒雨停了剛好回家吃晚飯。
賀岱岳挨著褚歸,偏頭問他晚上想吃什么,褚歸出神望著雨幕“吃藠頭炒洋芋片吧。”
今天下午的經歷與上輩子的一幕重合,明明吃膩了的藠頭炒洋芋片,褚歸突然想了。
賀岱岳心照不宣地一笑“好。”
大雨下了兩個小時,云層消散,火紅的夕陽異常鮮亮,仿佛被雨洗過。賀岱岳從自留地挖了撮潘中菊種的藠頭,在田里淌掉根部的黃泥,邊走邊收拾。
藠頭味道重,一小撮足夠了。
潘中坐門口凳子上換鞋,腳邊放著個竹籃子“地木耳出了,我去撿點來炒雞蛋。”
雨后的地木耳最為鮮嫩,潘中菊生怕遲了讓別人搶了先,說完提著籃子急呼呼走了。
地木耳的美味程度與處理難度成正比,裹著泥沙、草屑的地木耳潘中菊不到半小時撿了一籃子,花了雙倍的功夫淘洗清理。
幸好褚歸與潘中菊皆是耐心十足、干得了細致活兒的人,賀岱岳站褚歸身后瞅得眉頭直皺,有那時間,不如燉鍋肉了。
潘中菊讓賀岱岳邊去,不搭手莫說風涼話,討人嫌。
賀岱岳摸摸鼻子,他說的大實話,咋個討人嫌了。他算是看清楚了,在潘中菊心里,他的分量是每況日下,如今的家庭地位褚歸第一,他倒數第一。
等地木耳洗凈,賀岱岳照著煤油燈打了三個雞蛋,蛋液倒入熱油,體積滋啦膨脹,伴著濃郁的煎蛋香氣。
黑透透的地木耳配著金黃的煎蛋,賀岱岳點綴了一撮蔥花,他做的菜逐漸向色香味俱全靠近,褚歸嘗了口地木耳炒雞蛋,夸了句好吃。
地木耳口感滑膩膩的,微甜中帶著絲泥土的腥味,褚歸捧了潘中菊的場,末了洗碗時悄悄同賀岱岳說更喜歡他做的燉肉。
藠頭炒土豆片屬于憶苦思甜的菜品,不參與比較,賀岱岳略志得意滿地揚起下巴,開玩笑,褚歸的口味他能不了解
“饞燉肉了”賀岱岳嘩啦將刷鍋水舀到潲水桶里,近日忙著割麥子,天天靠咸肉糊弄,吃多了難免膩得慌。
“誰饞燉肉了”褚歸斜了賀岱岳一眼,怎么在他嘴里自己跟好吃鬼似的,“你別壞我清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