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很快發現,眼前幼童不僅有著一雙與自己別無二致的深藍眸子,五官亦是極為相像的,加之心底不斷有心音從旁蠱惑,韓深哪怕還堅信蛋大腚小必不可能,心中的思慮卻也一再搖擺。
韓深眉頭緊鎖,陰著聲音問道“你到底是誰”
崽扁著小嘴泫然欲泣“拔拔拔拔拔拔啊嗚嗚嗚”
也許是韓深的眼神太過冷漠無情,也許是崽急于貼貼卻一再被拒,從小就被嬌慣著長大的小幼崽直接氣得哇哇大哭起來。
崽一邊仰脖嚎啕,一邊用小短胳膊小短腿踢動摔砸發泄不滿。
然而當崽的小白爪習慣性砸進床榻里時,觸及的卻不是熟悉的柔軟,而是堅硬的玉石塊。
雪緞之下鋪的并非層層錦褥,而是冰涼冷硬的玉石
崽嗷的一下收回了手,一雙小白爪搭在胸前嘶嘶哈哈地給自己揉搓止痛,發現小胖手邊緣都砸紅了,崽就更委屈了,朝爸爸揮舞“受傷”的小手也沒用。
崽一怒之下掄起小短胳膊,這回崽學聰明了,既然床硬他就往爸爸腿上砸,結果卻悲催地發現臂長差距太大,崽就算掄到呼呼刮風,繃直的指尖也碰不上韓深的膝蓋。
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除了拔高哭音,崽什么都做不了。
靜默良久的韓深瞇了瞇眼,若有所思地確認道“你叫拔拔”
一句話成功將崽問懵了,崽哭聲一頓,爸爸傻了
崽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發現眼前的爸爸的確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父崽同款長相,但現在這個頭發好長好長,穿的衣服也是沒見過的,還睡硬邦邦床,而且好像完全不認識自己竟然問自己是不是叫“拔拔”
聽著腦中系統絮叨的世界劇情,崽也若有所思地皺起小眉頭,隔空相對的父崽倆頂著同款表情就更像了。
見崽不搭理自己,系統就以為它又把崽講迷糊了,轉念一想這劇情里的血海深仇實在太難為一個兩歲幼崽了。
它說再多這兩歲孩子的腦子也轉不過來,便簡而言之說道要是理解不了,你就當你爸爸失憶了,忘了你和其他所有事了。
同一時間,崽對韓深提出的“你叫拔拔”做出回答“呃,也不系不行。”從趴趴改叫拔拔,嗯,還真是從未想過的道路
。
韓深“”
崽大眼睛滴溜溜轉,腦中琢磨著他叫爸爸叫了好久,讓對方叫自己拔拔似乎也不過分吧誰讓臭爸爸忘記他了,還主動問他是不是叫拔拔呢
思及此,崽堅定點頭“沒戳,窩叫拔拔。”
韓深“”
他的確不懂“拔拔”為何意,但這崽方才賊兮兮的神色未免太過明顯了些。
韓深額角微抽,不予理會繼續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話音未落,崽臉上的小表情瞬間變為氣呼呼“窩系、窩是趴趴,不,窩是拔拔,窩是你的崽親生崽”
韓深任司禮監掌印,同時還兼著東廠提督一責,錦衣衛的那套刑訊手段俱是他玩剩下的,向來聽不得這種信口胡謅的欺瞞之語。
聞言神色又冷了幾分“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