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兩個字隨著她眼底的烏光朝著蘅苒靠近,慢慢落下的時候,蘅苒倒是不喊了,她身體的痛感被抽空,唇舌也利索了一點“首領大人,你要是想殺就殺了他吧。”
沈素沒有應蘅苒,她好奇地看著突然不喊疼了的蘅苒“靈言詛咒還能這樣用嗎這應該不能算詛咒的力量吧”
衛南漪不太贊同地搖搖頭“小素,你仔細想想喪失痛感其實也能算一種詛咒。”
的確。
沈素還沒有給蘅苒答復,蘅清和蘅愈就急了,蘅清在蘅愈的求救下喊了聲“姐姐。”
“難不成日后要因為他一個人犯蠢,害了我們整族不成”
消失的痛感再次出現在了身體,蘅苒重重地喘息兩聲,這才將話喊出去。
她扯了扯鄔繡,鄔繡卻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蘅苒白色的眼睫都要跟雪一樣融化開了,那上面沾上了淚珠和汗漬,她微微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沈素就站到了她跟前,笑盈盈道“蘅苒長老,我可以不殺他,可你要保證以后都不再見余暮寒了。”
蘅苒疼得腦子都糊涂了,她沒有辦法去思考,只聽得沈素又說了一句“蘅苒長老,你剛剛說的話,自己也該記住的,可別因為你自己害了整個鳥族。”
族人,她的族人,還有親人還有鄔繡。
“好。”
更疼了,在應下的瞬間,蘅苒幾乎被痛感吞沒,白凈的面上越來越多汗珠浮出。
像是初雪遇陽融化,一顆顆水珠早就掛滿了白睫。
她拽著鄔繡胳膊“疼。”
鄔繡顧不上剛剛的滿心落寞了,她手指微微曲著,緊繃著唇線,有些不知所措。
蘅清看她疼得厲害,連忙上前推開鄔繡就要將她接過來,可她剛剛推開鄔繡,蘅苒就又朝著鄔繡撲了過去,她雙手艱難地抬起,紅著眼睛拽著她胸前衣襟,紅著一雙眼眸“鄔繡,你跟我跟我說不疼。”
鄔繡愣了愣,只是她聽話蘅苒的話也聽慣了,耳根
子一軟也就順著她說“不疼。”
果然在鄔繡說完,蘅苒又得到了短暫喘息的機會。
她揪著鄔繡衣襟的手松開了,整個人鉆進了她懷里,在心臟慢慢緊縮的瞬間,又說“鄔繡,你多說幾次。”
蘅苒的痛感來自自我意識的掙扎,來自天道的控制,鄔繡無疑是在幫她跟天爭,詛咒靈言能夠消散痛感的時間有限,甚至可以說很短,一聲靈言只能讓蘅苒疼痛停止一會兒,她只能死死拽著鄔繡。
鄔繡將蘅苒打橫抱了起來,將她放在了床上,嘴上一聲聲念著“不疼,不疼”
她念的慢一句,驟然出現的疼痛幾乎會碾碎蘅苒一身骨頭。
蘅苒死死抓著鄔繡的胳膊,越抓越深后,干脆是兩只胳膊環抱住她垂下床上的手臂“鄔繡你就在這,你不許走,你要是走了,我就要疼死了,你肯定不會忍心讓我疼死的。”
沈素她們走的時候還順手將蘅清和蘅愈拎了出來。
雖說是不準備殺蘅愈了,可沈素的性子還是讓衛南漪給他種下了好幾重封禁術,甚至學著白余將蘅愈暫時變成了個啞巴孔雀,這才離開鳥族。
走到回狐族的路上,沈素這才想起來件重要的事,她忙問著衛南漪“夫人,明日試煉名額爭奪比試就開始了,鄔族長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啞了吧”
“應該會啞。”衛南漪倒是想安慰沈素兩句,可看她們出來時候,鄔繡聲音響起的頻繁程度,真這樣念下去,十有八九是得啞的。
狐二白倒是心寬“怕什么,鄔繡平時就不說話,旁人也不敢讓她說話,沒人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