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滑雪運動員會不喜歡做工優良的雪板。
華國還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對于高精度要求的專業運動員來說更是如此。
有一張合適的板,才能揮灑自如地在陌生刺激的賽場上發揮出自己的全部水平。
說得再直白一點,比賽就是上戰場,運動員們唯一能使用的武器就是雪板,有了趁手的武器,才能拋開雜念,無往而不利。
余曜對自己現今的武器庫很滿意。
少年屈指敲了敲明天要陪著自己上u型池決賽的那張黑色雪板,薄而深的雙眼皮彎了彎,琥珀色眸底里就泛點淡金色的微光。
“明天多多拜托了。”
那張由玻璃纖維、碳纖維、樺木復合而成的精工板身就發出了低沉飽滿的悅耳脆響。
余曜上床后關掉燈,屋里一片漆黑。
地球的另一邊,卻還是大白天。
正是上班族心理上最放松的周五。
但祁家上下,連帶祁氏集團秘書室,集團法務部辦公室的電話聲卻都在響個不停。
總裁助理小心翼翼地低聲匯報著協調情況,祁家大伯,也即是現今祁氏集團的董事長就微微皺了下眉。
“一天這次私人飛機申請航線的時間居然要這么久”
那是因為之前的出行計劃都是我們秘書室安排好的,航線也是我們秘書室申請的,您日理萬機,只管行程能準時到達就行,哪知道這其中的復雜。
總裁助理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卻畢恭畢敬。
“區域內的飛行很快能批,但跨區域乃至跨國,就需要向航空局總調度室申請,還要得到軍區批準。”
祁家大伯卻是等不及了,他眉頭皺得更深,語氣為難卻又很快堅定下來,“時間來不及,想辦法往上打報告,協商看看能不能申請一下特事特辦。”
這就是要利用祁氏的影響力申請特批了。
總裁助理小小地吃了一驚。
祁氏家大業大不錯,但祁家人向來低調,走的是樂善好施,謙讓安分的儒商路線,沒想到也會有這么著急上火的一天。
這個叫余曜的運動員比賽居然有這么重要
總裁助理在心里肅然起敬,“我這就去辦”
走了官方的路子,私人飛機的航線很快被特批下來。
祁家大伯走不脫,護送祁望霄遠赴重洋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祁望星身上。
臨行時,祁家大伯還專程趕了過來,仔細看著醫護人員把昏迷不醒的侄子小心推到飛機上。
“希望這次能有用。”
祁家大伯深深嘆了口氣。
普通的植物人都還能翻身動彈,給人虛假的希望慰藉,但他的侄子就跟完全沒有了靈魂一樣,一動也不動,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祁望星就握緊拳,“大伯你放心我只是給二哥放了個u型池預賽的視頻,他的手指就動了動,這次去看余曜的決賽,肯定能有效果”
祁望星信心滿滿,哪怕九個半小時的航程讓他在飛機上吐得死去活來,也還是強打精神地準時出現在了決賽報道現場。
余曜見到人時琥珀色的瞳孔都驚得縮了縮。
再三看了看表,確定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整整一個小時,就不由得對祁家人的辦事速度有了新的認知。
他看向不遠處被好幾個人推著的醫療床,想到自己跟冰巖俱樂部的合約關系,有點猶豫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但專門跟昏迷的病人打招呼什么的,又好像有點奇怪。
祁望星擦著汗,想到蝴蝶崖時少年的拒絕,善解人意道。
“你去準備你的,我們只是來當觀眾,你也只當我們是普通觀眾就好。”
余曜點點頭也不客氣,肩膀扛著黑貓,懷里抱著雪板,就跟教練和師兄一起走向候場室。
只不過在跟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醫療床擦肩而過時,余光不經意的一瞥,就看見了人縫露出來一截手腕。
很白,骨節修長,指甲修剪整齊。
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用玉精心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看就讓人覺得,手的主人一定會彈奏某種樂器,最好還是鋼琴,會從指尖流淌出悠揚旋律的那種。
總之就是有點眼熟。
余曜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問道,“祁先生,你哥哥會彈鋼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