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時候看見別人到親戚朋友家做客,不都是拎這些么。
余曜沒有過很多到別人家做客,更沒有過和某家人一起過年的經驗,一時間有點為難起來。
好在祁家大伯比他想象得還要友善,見到他拎了水果來,連忙笑著讓阿姨拿去洗好擺盤,才讓少年的疑惑別扭徹底淡去。
“你的比賽我都看了,小余,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
祁家大伯一身家常居家服,夾雜銀絲的頭發打理得清爽干凈,鼻子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坐在別墅一樓中式風格裝修的大廳里,看著就是商戰片里中年總裁帥大叔的形象。
只不過他此時說話的口吻,像是對自家小輩一樣隨和親熱,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就是這樣來自陌生長輩夸獎的話不太好答。
余曜想了想,抿嘴笑笑,我只是盡力做了自己該做的,祁叔叔你謬贊了。”
這樣的回答很實誠。
就像少年專門拎來的水果一樣。
祁家大伯見多了商場中人不著痕跡地溜須拍馬,彼此吹捧,冷不丁遇到這樣心思簡單的小輩,還真生出幾分真心的喜歡。
等到祁望星陪著余曜一起上樓去看病人時,就叫了阿姨過來低聲交待。
“小余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可能剛來家里比較拘束,你多留點心,照顧照顧,今年的過節費我給你們都漲一倍”
樓下的低語聲很快結束。
樓上,余曜還是第一次進祁望霄在現實中的臥室,難免站在門口有點遲疑。
穿書世界里自己會在祁望霄的臥室里寫作業,學吉他,還學過怎么對付劇本里的極品家人,但現實世界多少還是不一樣的。
至少,這間臥室的色調就跟他想的不一樣。
余曜打量著滿墻淡淡的綠色,想到穿書世界里那些黑白灰為主色調的房間,就感覺出一絲違和。
祁望星一把把人拉了進來,“進進進我二哥不是小氣的人,他要是自己能起來,肯定也會喊你進來喝杯茶。”
見余曜還在盯著墻上的顏色看,祁望星就一邊倒水一邊解釋道,“是不是覺得現在很少有人把墻漆成綠色了覺得別扭”
余曜點點頭。
主要是放在二哥的臥室就有點別扭。
祁望星自顧自地先喝了一大口茶,含糊道,“那是我二伯母留下的。”
“她生前最喜歡綠色,所以從我二哥一出生,就把這間預留房間改成了這個色,只可惜還沒有來得及繼續設計,就唉”
想到祁望霄打小父母雙亡,祁望星說著說著,都忍不住替自家二哥掬一把同情淚。
余曜因為
沒有追問,低聲道,“節哀。”
祁望星岔開了話題,“小余,你會彈吉他嗎”
他指了指床頭掛著的一把原木色吉他。
余曜從進門時就看見了。
事實上,他還看見了窗前的鋼琴,墻上的長蕭和小提琴,以及屋角零零散散的其他樂器,還有一整面墻八扇門的實木書柜。
不過還是祁望星這一問來得最和他心意,“會一點,但不多。”
祁望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三兩步過去把吉他取下來,“那能請你彈上幾下嗎,我二哥也喜歡彈吉他,說不定就能被音樂刺激醒了呢”
醒上一回事,祁望星想借此機會試試余曜到底是不是他二哥口中的小朋友也是一回事。
是就更好,不是的話,他可能就要再想想其他辦法了。
祁望星用一種近似懇求的神色望著眼前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余曜本來就想試試音樂的法子,也不好推脫,伸手接過了吉他,拉凳子坐在了那張白色的病床前。
“叮咚”
他輕輕撥弄了幾下琴弦,調了調音,就對著那張熟悉的臉龐彈奏起了自己最拿手也是最熟悉的樂曲。
少年修長白皙的指尖流淌出動人的旋律。
祁望星才聽了個頭,就激動得恨不得原地一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