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星嚎得更厲害了。
余曜適時出聲,“我這盆快包完了,祁哥,我可以幫你。”
祁望星立馬破涕為笑,“還是小余貼心”
祁家大伯懶得理他,洗洗手,找出老式收音機開始放他最喜歡的評彈小調。
別墅里大部分都是老式紅木家具,配著古色古香的吳儂軟語,很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余曜的心都靜了下來。
他把自己包好的一個個餃子整齊碼放好,像一盤銀元寶似的,一股絲毫不亞于得到冬奧金牌的喜悅自豪感油然而生。
等包完了餃子,他們中午吃的就是餃子。
祁家大伯還是老派人作風,堅決認定過年吃餃子就得帶肉餡,所以他們一共包了二種不同口味,分別是豬肉芹菜,二鮮蝦仁和蓮藕牛肉。
等水滾了,余曜就跟著祁家大伯的指點,把餃子“嘩”的一聲都倒進開水里。
胖嘟嘟的元寶餃子先是一下子沉進鍋底。
然后就在咕嚕咕嚕的翻滾水泡里慢慢變得透明,又慢慢漂浮起來。
如同一只只晶瑩剔透的白色小船。
少年一目不眨地看著,很容易就分辨出哪幾個不好看的是自己最開始時包的。
“小余,你吃蔥嗎”
祁家大伯看準時機,拿來一把新洗好的綠油油小蔥。
余曜點點頭,他基本上沒什么忌口的。
祁家大伯就把蔥段切了幾根,丟到鍋里,“這樣煮起來
才香”
祁望星在旁邊守著,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等到開飯時,直接第一個開沖,結果就被燙得直抽氣,一邊抽氣,一邊還要吃,“真香”
余曜和祁家大伯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也都埋頭開始干飯。
中午后各自回臥室休息了會,下午就開始大掃除。
這是象征意義大于實干的新年儀式感。
祁家大伯知道余曜肩膀有傷,分配的都是比較容易的活。
余曜拖著吸塵器走過時,就看見祁望星累得汗流浹背地從梯子上爬了下來,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像只臟貓,人的精氣神卻還不錯,只不過嘴里一直在嘟囔。
“我就應該跟我媽說,別沒事給家里安這種花里胡哨的吊燈,擦起來費勁死了”
余曜隨口道,“平時沒有人擦嗎”
祁望星搖搖頭,用力抹了把臉,臉上的灰塵糊得更均勻了,“一般都有專門的清潔團隊上門打掃,這不是過年嘛,大伯一直說過年必須要一家人大掃除,來年才能一家興旺。”
一家人大掃除
那自己呢
余曜吸塵的動作稍微慢了點,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整整一下午的大掃除,說起來還挺累人的,但最累最苦的搬運活都讓祁家大伯一個人以身作則地干完了,兩個小輩自然也就沒話說。
好在年夜飯很豐盛,足以慰藉空空的肚腸。
除去蓮盒和清蒸魚這兩道寓意連年有余的菜是祁家大伯自己親生做的,其他的菜式都有專門的廚師送來。
余曜跟祁望星一起榨完了果汁,也洗了手入座。
窗外是此起彼伏的熱鬧煙花。
電視里的春晚也開始了喜氣洋洋的預告。
就是還少了一個人。
大家商量了一下,余曜拉著輪椅,祁望星背著人,等到了餐廳往桌子旁邊那么一放。
祁家別墅里的一家人現在就算是齊了。
余曜還是第一次過這么忙碌充實的春節。
忙得他根本來不及想其他,只覺得心里那些空蕩蕩的角落都已經被節日的喜悅填充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