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貓頭鷹聽不懂人話,但余曜還是盡可能仔細地解釋。
“酋長巖是你的家,但不是我的,我只是來暫居,這頂帳篷也不會一直留下。”
見小西歪著頭像是能聽懂的樣子,余曜狠了狠心,“再說了,人都要有自己的家的,你不能總賴在別人的家里。”
所以快去尋找自己的新家吧。
少年在心里默默祈禱著。
這句話像是刺痛了這只過于靈性的貓頭鷹。
余曜眼睜睜看著原本還想進帳篷的小西歪了歪頭,雙瞳灼灼地看了自己一眼,就扭動肥短的身子,毅然決然地從帳篷的門口飛了出去。
舒展開的巨大翅膀是一種不受羈絆的帥氣。
有那么一刻,余曜還真看出點天空霸主的氣勢。
小西拍打著翅膀盤桓而去,不再回頭。
少年一直目送著那只小小身影頂住凜冽的風飛行,直到變成一個小點消失不見,才松了一口氣似地收回視線。
那么就只剩小點和小林,還有它們家的那顆蛋小鸮了。
小點的飛行應該沒有問題。
小林就是個老大難了。
這兩日的相處,余曜大概在老邁爾斯的指導下小心檢查過小林的情況,發現這只西點林鸮翅膀骨頭走勢不對勁,似乎是罕見的先天性殘疾,大概率是沒可能再飛起來。
也難怪這只正常情況下一個月獨立,四個月離開的幼崽至今還賴在家里當鳥寶。
所以小林的離開還需要小點的幫助。
等等,一只貓頭鷹可以以一拖二的嗎
余曜懷疑的視線落在了帳篷那頭石像般一動不動的母子二鳥上。
小林瑟縮一下躲到媽媽身邊。
小點則是微微張開翅膀,警惕威武地把大兒和二蛋都護在身后。
那就只能等小西找到新的筑巢所再來接它們了。
余曜沒懷疑飛走的貓頭鷹會渣到一去不回。
西點林鸮是忠貞的一夫一妻制,一成家就是一輩子。
連小林這種本該在大自然被殘酷淘汰的殘疾好大兒都好好養著,狂風夜也帶著一起來,小西怎么可能會放棄妻兒。
余曜開始收拾打包東西。
先是把睡袋折疊收
起,然后是薄毯,衣服,零零散散的充電寶,手機線,再然后是各種杯杯罐罐。
很快就把帳篷變得光禿禿的只剩一個骨架。
他用垃圾袋把生活垃圾打包系好,跟崖下人通信后,用繩子把滿滿當當的垃圾袋吊了下去,下面自會有人接過處理。
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天氣變暖后,拆掉帳篷繼續出發了。
少年已經做好了啟程的準備。
他不時地看表,可直到一個小時之后,一向速去速回的小西才笨重遲緩地滿載而歸。
余曜老遠就開始掀著帳篷迎接歸來鳥。
結果等了好半天,對方才吭吭哧哧地飛了回來。
余曜打眼一看,還真是滿載而歸,不光鵝黃色的彎喙上叼著只肥美的兔子,鋒利的爪子上也各抓了兩只胖田鼠。
還都是實心的,放下時帳篷布直接凹下去一個坑。
這能吃得完嗎
余曜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放下獵物后,就開始抖動梳理羽毛的小西。
不止是余曜,連觀眾們都看呆了。
我怎么有一種最后的晚餐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