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霄的心一下軟化,溫聲“我本來想拿給你的,但是自己先嘗了下,甜味太重,沒有酸,不是你喜歡的口味,索性讓你拿去送給那些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也好。”
這個解釋有點刻意。
但人生苦短,左右他是絕不肯讓在意的人難過半分,誤會也不行。
祁望霄語氣鄭重不少,“我不喜歡吃糖,所以也沒有給其他人送過糖,唯一送出去的那顆,是一次意外,以后都不會再有,一次就已經足夠。”
青年的眸色在少年的影子里看不清楚,但溫潤的嗓音放低后,帶著微微的沙啞,像一根羽毛似的落在了某人的心尖,輕輕拂過,帶來陣陣酥麻。
“我先走了。”
余曜有點受不住這個氣氛。
明明只是問一句橙子糖是不是也給過別人,怎么二哥的回答像是在意有所指一樣。
余曜邊走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觸手滾燙,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紅了。
但無論如何,聽見祁望霄親口承認,那顆橙子糖沒有送過其他人,心里還是冒了顆嫩綠色的芽兒。
大約天
底下就沒有人不喜歡獨一無二。
余曜再經過路斯塔姆家的院子時,摸了摸湊過來的小白馬的腦袋,很是大方地拆了好幾顆糖果喂給它。
“以后你就叫橙子糖好不好”
少年友好地跟小馬商量,“我從路斯塔姆手里把你買下,送你去華國的大草原。”
那里應該會有不少占地廣袤的自然馬場。
余曜在心里打起了算盤。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他見到那些面黃肌瘦的流浪兒。
原本余曜以為他們流浪很久,戒心應該很重,但很意外的,他們很快接受了少年帶來的糖果,還開開心心地在他身邊蹲成了一小圈。
“我在電視上看見過你”
一個頭發長長的年紀稍大的小孩舔著糖果說。
“你住在班叔叔的客棧里華國人最好了,會給我們東西吃”
另一個搶到了兩三顆糖果,笑嘻嘻的小孩顯然知道得更多。
余曜最開始見過的那個小蘿卜頭則是小心翼翼地把糖藏到口袋里,用手捂好。
是因為舍不得吃
余曜頓了頓,把自己口袋里常年隨身的一顆橙子糖遞給了他。
這顆包裝明顯不同的糖果一下吸引了其他孩子的注意力。
一雙雙又大又亮的眼神亮晶晶的,很渴望,卻不貪婪,反倒讓余曜后悔起出國之前怎么沒多帶些糖果來。
不過誰能想到,一山之隔,國界兩邊,同齡孩子間的差距居然是天壤之別。
余曜托著糖果,琥珀色的眸子里光華流轉。
蘿卜頭把自己的小臟手在身上擦了好幾次,才敢去拿,笑得甜甜的,“謝、謝哥哥”
他依舊沒有吃。
余曜有點奇怪,放柔了聲,“為什么不吃不喜歡嗎”
蘿卜頭臉紅了下,葡萄一樣的大圓眼躲躲閃閃。
其他孩子就笑著叫著替他回答,“他是要留給他姐姐”
“他姐姐在鎮上做工,一個月才能出門一次。”
姐姐余曜眉眼一動。
他之前就發現了,這群孩子里基本上沒有女孩子的存在,之前還以為是因為戰亂流離和國外人口販賣猖獗的緣故,現在看來倒也不全是。
少年循循善誘,很快就從這群不設防的孩子嘴里套出話來。
但這真相反而讓他更加皺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