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整整一個半小時零七分鐘。
余曜看了看表,很確定這個時間跨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被雪崩掩埋的最佳救援時間。
少年鬼
使神差地想,如果他昨天上了峰,又剛剛好在這條線上,說不定現在已經在睡夢中變成了一具僵直的尸體。
這可真是一個不怎么美妙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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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最后看了那座高冷內斂的危險死亡峰,才在隊員的一聲聲呼喚里回到了擺好早飯的帳篷。
桌上是東西方混合的早餐。
夾了高熱量高蛋白的肉片和蛋的厚厚三明治,搭配的卻是華國人早餐時最愛的粥。
特意加了蓮子和百合的下火白粥微苦。
吃不慣這味道的艾莫斯和德米特里皺著眉頭,在余曜的平靜目光里一口一口強迫自己下咽,絕口不提剛剛的爭吵。
好不容易喝完,就一溜煙地苦著臉,溜回去自己的帳篷,看得其他人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他們倆怎么見了小余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簡書杰忍不住跟戴維咬耳朵。
余曜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緊不慢地吃完自己那份,才回去開始清點自己的包裹。
和之前一樣的雪山攀登裝備,繩索,和一點高熱量食物,就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全部行李。
不算多,但再加上那張特別定制的細長雪板,怎么著也有三十來斤。
而這已經是精簡到不能再精簡的重量。
余曜把背包背上,戴上厚厚的手套和帽子,就打算出發。
他出門去叫艾莫斯和德米特里。
兩人的帳篷里沒人。
余曜掀開中央帳篷,這才驚訝地發現這兩人正排排坐在中央帳篷的長條桌上,愁眉苦臉地咬著筆頭在寫什么。
戴維在長桌的另一頭擺弄直播平臺。
盧卡斯則是緊張地嘗試控制新的無人機。
“我已經準備好了。”
余曜把背包往上掂了惦。
艾莫斯和德米特里還低著頭在奮筆疾書。
簡書杰把一張紙和一支筆遞給徒弟,神情復雜,“要不你也寫點什么,圖個心里安生。”
寫什么
余曜一頭霧水,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自家教練說的可能是遺書。
上一次的登山失敗經歷顯然給大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要不然也不至于連事先寫遺書都被惦記上了。
余曜有些想笑,事實上,他也真的笑了出來。
“我不需要,”少年對自己活著下山很有信心,“等到速降滑雪的那天再說吧。”
只是登山而已,應該還不至于到要提前寫遺書的地步。
余曜心里這樣想,但對于艾莫斯和德米特里的涂了又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他一直等到兩人都戀戀不舍地把信紙裝進信封,才重新背起自己的背包,率先掀起帳篷走出去。
艾莫斯和德米特里對視一眼,也很快背包跟上。
無須多余的言辭。
余曜臨走前主動給了憂心忡忡的教練一個大大的擁抱。
“簡教,我會平安回來
的。”
簡書杰哎哎兩聲,用力拍了拍徒弟的背包,又嘆了口氣,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和戴維等人一起站在原地,目送著三名年輕人的背影一步一步踏進那座有死亡盛名的山峰,說不擔心都是假的。
但余曜決定的出發,誰能改
他也只能祝福徒弟平安歸來而已。
簡書杰已經習慣了這種教練反被徒弟帶著走的特殊相處模式,見戴維的直播平臺已經連上了無人機畫面,就給千里之外的趙正飛打了個電話。
“老趙,”簡書杰的嗓音微微沙啞,“要開始了。”
電話那頭一夜沒睡的趙正飛就灌了一大口濃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