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有點奇怪地看向祁望霄,后者就很自覺地答道,“我把保鏢留在外面了。”
要不然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出現。
更不會才一見面就直接摔倒。
萬萬沒想到大半年來的第一面,自己不僅見面就摔,還被直接說出瘦了好多,祁望霄碰了碰自己的臉頰,覺出自己的些許狼狽。
哪怕知道小曜不會在意這幅皮囊。
祁望霄還是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不肯在余曜面前展示自己的一瘸一拐,只能坐在原地,固執地望著吧臺忙碌的身影。
還是等到余曜端著兩桶泡面回來,把其中一桶放到自己面前,才意外地挑了挑眉,“這是給我的”
“嗯,不過你不想吃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吃,”余曜才沒有什么客氣的想法。
畢竟泡面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尤其是他泡的,連一個荷包蛋都沒有,只能說是半夜扒出來湊合墊墊肚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別墅突然停電了。
余曜不無遺憾地想念起冰箱里用微波爐叮一下就可以吃的美味夜宵。
但碗里撲鼻而來的香氣還是讓人食指大動。
余曜拿起叉子看著青年,似乎只等著對方一答復就要開動。
祁望霄其實這會兒也餓了。
他本來就不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還真就跟穿著松松垮垮睡衣褲的少年面對面坐著,大半夜的一起吃起了幾塊錢一桶的廉價泡面。
熱氣騰騰的香氣,q彈爽滑的面條,只放了一點點調味料就鮮美到讓人難以抵擋的湯汁,再加上已經不再工作的空調,兩個人沒多久就吃得額頭微汗。
余曜的頭發睡得亂糟糟如雞窩。
祁望霄的襯衫褲管上也滿是折痕。
任誰見到了不會相信,這兩個大半夜對坐吃泡面的居然一個是世界聞名的奧運冠軍,一個是身家萬億的商界精英。
反倒是吃飽喝足的兩人自我感覺良好。
余曜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大大方方道,“我去洗個澡。”
他沒有問祁望霄打算怎么安置。
事實上,打從見到了人,余曜就已經想好了,房間里不是有兩張床么,自己一張,二哥一張,剛剛好。
所以等沖完澡,他就很自然而然地把剛拆封的浴巾和一套自己最大碼的睡衣遞給了沙發上的青年,“里面已經收拾好了,你也可以去洗了。”
祁望霄也沒推辭,收拾一番之后,就從容躺到了之前空著的另一張床上。
兩人隔著一臂的距離,用同樣的枕手姿勢望著天花板,不經意地一轉頭,彼此就又撞上了視線。
“晚安,”這次是祁望霄先開的口。
他知道余曜明天還有十米氣步槍的團體賽和盛裝舞步的總決賽。
余曜其實不太困。
但他想了下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行程,就很自覺地眨了眨眼,“晚安。”
說完就用力閉上了眼,不給對方再留開口的機會。
余曜其實不是很想睡覺。
畢竟他們已經分離了太久,理論上應該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
不說別的,光是明天的氣步槍團體賽和射擊隊那位明明心臟不好卻堅守崗位多年的紀凈儀教練,就是一個很好的話題。
余曜明面上很少說,但一直打心底里地敬佩著他的這些性格各異的教練們。
如果有一天自己退役了,也能成為這樣傳承火種的教練就好了。
不過具體從事哪個項目有點難以抉擇。
而且進總局能發揮出的能量似乎比單獨一個統治項目更有性價比。
余曜胡思亂想著,還想到了剛剛來敲門的房主任。
許多人在他腦海里來來回回。
漸漸的,在厚厚遮光窗簾營造的絕對黑暗里,吃飽和白日勞累的困倦就在不知不覺間襲上腦海。
余曜很快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