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不是不能理解自己每次進入新領域后,網友們對他可能取得成績的擔憂。
畢竟老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
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進入新的領域后就能很快適應并且取得成績。
但一個駕照而已,自己又怎么可能考不過。
余曜草草往下翻閱了幾下,見都是差不多的內容,就啪得一聲關上筆記本,起去接水。
爬滿雨水的落地窗上,映出的少年臉上神色淡淡,一看就是對贊助商提出的高額傭金并不怎么感興趣的樣子。
余曜也確實不怎么關注這些。
在他眼里,錢夠花就行,多了能做實事更好。
所以發現自己想考駕照的消息才傳出去就收到了這么多的合作郵件后,他也只是打算照舊把這些事情一股腦都交給趙威明處理。
比起一門心思去數自己賬戶上有多少個零,余曜覺得還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利用好剩下九天難得的空閑假期才是正經。
考駕照和攀巖比賽都是迫在眼睫的事情。
但如果非要把自己目前需要做的事情按照重要次序和日程排個序,相比較比賽結束,年滿十八周歲之后才能開考的駕照,余曜覺得,還是擺在面前的攀巖比賽更值得關注。
這可是自己參加本次奧運的最后一場比賽。
無論如何都應該有一個最完美的收官結尾。
至少一塊金牌是絕對不能少的。
余曜沉思著,低頭看向自己正端著水杯的手。
指節修長,皮膚白皙,賣相是還行,但指腹處前年在酋長巖上日日夜夜磨出的繭已經長平不少,得虧有奧運前的高強度集訓才又有了要重新變硬的趨勢。
或許自己這幾天可以把時間都消磨在巖館里
但是這里離最近的巖館又有點太遠了,接下來幾天的天氣還都很糟糕。
趙教前些年受過傷,一到這種天氣就胳膊疼腿疼,出門就是遭罪;宋教年紀又大了,這種天氣狀況還勞動他老人家好像也不太好
余曜正想著,一股淡淡的灰色香根草氣息從背后對抗著窗外暴風雨的冰冷氣息撲鼻而來。
“起風了,怎么還站在這”
余曜一回頭,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來人的神情,肩膀上就被搭上了一件帶著同樣淡淡香根草氣息的薄外套。
“二哥。”
余曜很習慣地任由來人替自己把外套披好。
祁望霄眉眼溫和,肩膀上扛著小七,黑貓毛茸茸的尾巴纏繞在他的喉結位置,一下一下拂動著,看著就讓人手指癢癢。
“有什么心事嗎”
余曜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貓尾巴。
結果撲了個空。
黑貓靈巧地一抽尾巴,少年的指腹剛好就抵在了青年喉間那塊正在滾動的凸起,觸手細膩溫熱,像最潤澤的羊脂白玉一般,卻又會上下滑動。
手感很好。
余曜不受控制地摸了摸。
下一秒反應過來之后,少年飛速抽回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視地望向窗外霧氣蒙蒙的磅礴雨幕,假裝自己剛剛什么都沒做過。
“這樣的天氣,”余曜努力壓下從脖頸一路漫上臉頰、耳根的熱度,想到自己的計劃就輕輕嘆了口氣,“沒辦法出門,也沒有教練。”
其實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的是在家里睡大覺。
席卷一切的凄風苦雨把溫暖臥室隔絕成小小的一方天地,如果搭配上一盞暖黃的燈,熱茶,再有一個可以暢談心事的人等等,說好的睡大覺呢。
余曜連忙止住了自己腦海中開始跑偏的想象,卻還是忍不住從余光里不著痕跡地瞥了祁望霄一眼。
見對方始終面無異色,才松了口氣,撐著下巴把手伸出窗外,放任冰冰涼涼的碩大雨滴順著自己的掌心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
他不知道自己耳根紅彤彤的樣子像極了一只故作鎮定的兔子。
祁望霄自然也不會揭穿。
只不過比起因為這一點意料之外的觸碰而心生歡喜,停駐不前,他更習慣于直接替少年解決問題,一切困難的有效解法。
青年別過臉,不去看落地窗里同樣耳尖紅彤彤的自己。
“我打電話叫車。”
“至于教練,”祁望霄顯然也想到了趙威明和宋雙成的身體狀況,溫潤的嗓音里難得透著幾分為難,“等去了再說。”
也是,行動起來總比坐以待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