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漫長的等待不出意外地讓樓下靜候消息的當事人有些坐立不安。
“余,”在沙發上扭動肩膀的約翰尼很快就坐不住了,抱著自己的小猴子站了起來,“要不還是算了吧。”
“我好像給大家添了很大的麻煩。”
他看上去很是沮喪,像往常希望破滅后一樣耷拉著肩膀,“這件事應該很難實現吧。”
余曜卻不是這么覺得。
以宋雙成的為人,如果歸化這件事真的沒有可能,他壓根就不會給國內打電話,換而言之,既然他打了這個電話,這件事就有實現的可能。
余曜心里更擔心的也從來都不是華國愿不愿意歸化約翰尼,而是,如果歸化一事真的成行,約翰尼的母國會不會放手。
要知道轉換國籍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尤其是在約翰尼母國那種落后混亂的國家,說不定還要先搞定掌控他的教練。
余曜忍不住出神一瞬,但眨眼間,他就已經收束思緒,伸手示意約翰尼先坐下。
“等等宋教的準話吧。”
余曜向來不會在自己不能完全掌控的事情上做十足十的保證。
但看在約翰尼的眼里,就是小伙伴也覺得這事可能真的不會成。
居然真的是空歡喜一場。
約翰尼不受控制地失落起來。
天堂地獄之間的巨大落差讓他情不自禁地在眼眶里蓄滿眼淚,但想到這件事本來也只是出于余曜的善意提議,就硬生生地把淚水又眨巴了回去。
阿媽總是說,永遠不要怨恨試圖幫助你的人。
約翰尼銘記于心,也很感激余給了自己一個短暫卻美好的幻夢,“不管怎么樣,謝謝你,余,我忘記說了,我真的很喜歡華國。”
喜歡它的強大,更喜歡它能夠保護自己的國民,讓大家都能遠離戰火,幸福美滿。
這是他的家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見識過的盛世美景。
雖然自己見不到了,但離它很近過。
約翰尼抽了抽鼻子,已經做好了回去繼續被教練鞭打的心理準備。
余曜看在眼里,都有心想要上樓去催促一下過于磨嘰的自家教練。
可還沒等他起身,樓梯上就傳來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
少年的心弦猛然一松,扭頭看去。
“小余,約翰尼,”宋雙成笑瞇瞇地扶著老花鏡從樓梯上走下來,有心賣個關子,“你們猜猜看,總局那邊怎么說”
約翰尼不是很懂華國人的口癖,還以為這是委婉的拒絕,嗖得一下把頭埋到了胸口。
余曜無奈笑笑,“宋教,你就別嚇約翰尼了。”
再嚇,他都懷疑能把人嚇跑了。
“我哪里嚇唬人了,”宋雙成不滿地小聲嘟囔著,背著手走到自家徒弟旁邊,和藹笑罵,“不對,你怎么能說我嚇唬人呢,沒大沒小的,還記得我這個老東西是你教練嗎”
余曜挑挑眉,已經猜到了些答案,心情不錯的情況下對于自家教練難得的傲嬌很是配合。
“當然了,華國登山協會的官網上,我的總教練一欄登記的一直都是您的名字。”
這話說得讓人舒心。
宋雙成被哄得一高興,也不記得什么藏著掖著了,直接就大手一揮“總局那邊認為歸化約翰尼的計劃是可行的。”
“真的嗎”
約翰尼高興得一蹦三尺高,連波比被自己從肩膀上顛下來都顧不得了,黑黢黢的大眼睛里滿是亮光。
“我真的可以去華國生活嗎”
他渾身上下迸發出一種被天大餡餅砸暈了的激動感,緊張地一個勁搓著雙手,瘦削臉龐更是漲得通紅。
“吱吱吱”
波比被摔到沙發上一個翻滾站好,很快和自己興奮狂喜的主人同了頻,齜牙咧嘴地開始搖頭晃腦。
人猴兩個都沉浸在名為激動的喜悅中,完全沒注意到這回沉默的人換成了余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