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雙成說的是華式通用語,遣詞造句的語序帶有明顯的華國順序風格,所以余曜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他用的詞匯是可行,有可能的,比沒問題之類的肯定答復要弱上好幾個數量級。
“總局那邊是還有什么條件嗎”
余曜想了想,就猜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宋雙成完全不意外地瞥了自己這個格外聰敏的土地一眼,拍了拍約翰尼的肩,語重心長,“是的,小余說得對,約翰尼,總局那邊對你提出了一個要求,只有完成條件,他們才會開啟歸化流程。”
“啊”
約翰尼又一次僵硬了起來。
余曜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家教練,“是這一次的奧運成績嗎”
宋雙成也不生氣,只是臉上的笑容稍稍地收了起來,“小余說的沒錯,”他肅起臉,“至少要拿到銀牌,總局才會答應歸化。”
這個條件無疑是苛刻的。
但要讓宋雙成說,這已經是他所能盡到的最大努力。
總局那頭一開始并不同意歸化。
攀巖畢竟只是個小眾項目,又已經有了余曜這個世界翹楚,完全沒有必要開啟復雜的歸化程序。尤其是約翰尼還來自一個極度落后的野蠻國家,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是宋雙成拿出了余曜未必會一直專于攀巖項目,且約翰尼的攀巖風格獨具一格,很有可能站上奧運領獎臺,再加上他自己這張老臉,才勉強說動了老領導。
但約翰尼過往從未有過國際大賽成績,局里到底還是設置了個奧運拿牌子才能歸化的硬性門檻。
這么大年紀還要豁出一張老臉的難處,宋雙成并不打算跟兩個孩子細說。
他有著華式大家長的通病,能自己扛的就自己一力承擔,但拿銀牌這種事就不是宋雙成能夠承擔得起的了。
“所以,你能做到嗎”
宋雙成滿臉笑紋地問著。
約翰尼緊緊握著拳頭,低著的頭看不清臉色,但佝僂的脊骨肉眼可見地一寸寸直了起來。
見此情形,余曜和自家教練對視一眼,眼底都多了幾分笑模樣。
他們并沒有等上很久。
幾息的時間,一聲響亮的“我可以”就在房間的上空回蕩。
約翰尼萬萬沒想到峰回路轉,自己居然真的有了可以歸化的機會,幾乎激動到渾身顫抖,眼里也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拿到金牌或者銀牌”
只要拿到這個牌子,他就可以離開貧窮混亂的家鄉了。
約翰尼才不懂什么愛國心和歸屬感,他只知道,去華國就能填飽肚子,還能活得像個真真正正的人
有了這樣的好去處,誰會喜歡一個自己隨隨便便就會被有錢人打殺,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混亂國家,更別說國家這個定義本來就是被硬生生施加給他們的。
“我一定會好好加油的”
約翰尼迫切地表達著他對華國的向往。
他也的確有這個實力。
只不過,余曜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腕,心知肚明,自己也并沒有因為約翰尼可憐就要將金牌拱手相讓的意思。
決賽輪,同時也是奧運征程的最后一場比賽,自己哪怕傷還沒有完全好
,也沒有什么顧忌了。
余曜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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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沒有選擇在此時就把自己的決心說出口。
有些對手適合針鋒相對。
但有些心理脆弱的對手就不必了。
他的好勝心也不應該用在這種時刻。
余曜自以為已經替約翰尼的事情找到了最實際可行的解法,心底一塊大石落定,就打算先去找理療師扎針藥敷,順便跟二哥商量商量請他聯系人負責一下約翰尼回國卻還沒有走完歸化流程期間的安全問題。
他在臨走前把約翰尼托付給了可算趕來的維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