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怎么辦殿下現在不想見你了,也不耐煩與你說話,可不就只有我一個外人來幫忙傳話了么”
漆飲光說道,衣袂無風而起,妖氣從周身泄出,氤氳出一片五色神光,如展開的一柄巨大彩扇,將他身后之人完全遮擋住了。
他的身影快如離弦之箭,直沖而出,掌中妖氣如虹,一掌朝殷無覓劈去。
越衡閃身至殷無覓前,抬劍接下這一掌,對撞的罡風從劍柄與手掌相接處,往兩面沖開,又被氤氳的五色神光全數阻擋在大殿之外。
漆飲光忽而彎眸對越衡笑了一下,越衡心中一驚,手中長劍劇烈地震顫起來。
這是靈劍對另一道遠勝于自己,更為強橫更為霸道的劍意的恐懼和折服。羽山少主甚至都沒有出劍,就徹底擊潰了他的劍氣。
只在瞬息之間,越衡的劍氣脫離他的掌控,被幽藍色的妖氣裹挾,一同朝他身后護佑之人撲去。
“山主”越衡驚呼,不顧自己安危,立即轉身回護。
可惜已來不及,越衡修習寬劍,劍氣厚重、剛猛,這樣的劍氣被漆飲光裹挾手中,威力頓時翻增數倍,凝為一柄擎天之劍,虎虎生風地朝殷無覓斜劈而下。
玉昭衛幾人猛地往前踏出一步,手按在配劍上,即刻便要出鞘。
沈丹熹指尖撓著小雀下巴,輕聲細語道“我看誰敢”
這一句話將嘲麓等人定在當場,但他們的手仍死死按在配劍上,手背上青筋直突,看得出來,對神女的命令并不心服。
沈丹熹從座上起身,迤迤然走到他們身前,目光在幾人身上點過,“嘲麓,牧風,祗陽”
隨著她的話音,這三人身上的玉昭印相繼浮出,沈丹熹左手托著乖順窩在她手心里的山雀,伸出右手,纖長如玉的手指落在嘲麓身前的法印上。
嘲麓不明就里地抬起頭,仍試圖勸說她,“殿下,閬風山主他”
咔
一聲仿佛瓷器碎裂的脆響,聲音很輕,卻驚得嘲麓面色陡變,未盡的話語堵在喉嚨,全數化為了震驚,他低下眼,驚愕地看向自己身前的玉昭印。
渾圓的法印在沈丹熹手下一寸寸裂開,由昆侖山君和四水女神共同授下的王印銘文浮出來,銘文下懸著“嘲麓”二字,代表著王權賜予他的榮譽和職位。
沈丹熹收回王印銘文,亦收回了王權賦予嘲麓的玉昭衛之身份。
她抬步走向下一個人,再次伸手,握住牧風身前玉昭法印。
牧風和祗陽回過神來,同時跪下,叩頭求饒,“求殿下寬宥”
沈丹熹置若罔聞,輕巧地屈指,相繼捏碎這兩枚法印。
玉昭衛從小與她相伴,同她一起長大,一起修行,她仍記得,嘲麓擅劍,牧風劍術稍弱,但他擅長列陣,強于觀察,能察覺一些細小幽微之處,而祗陽同她一樣,喜愛術法。
沈丹熹曾教過他如何拆解銘文,也曾教他該如何將術與器結合,他們曾為了補全一本殘
損的術卷,埋頭經閣數月,幾次三番差點將經閣西邊的閣樓炸塌。
她雖已想起了這些,但九幽的萬載歲月太長,早已消磨盡這些記憶里承載的情,所以,她未有半分動容,也早已經忘記該如何寬宥他人了。
沈丹熹走到庭羽身前,在對方畏懼的眼神中,緩緩撫過懸空的法印,隨后揚眉對他笑了笑,收回了手。
庭羽懸著的心稍微回落,卻依然不敢放松,后背更是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單是回歸熹微宮的半日工夫,玉昭衛便皆已見識到神女不同以往的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