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覓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試圖再次上前,被曲霧抬劍擋下。
他皺起眉,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心頭的惱怒早已燎原,揚聲發號施令,冷聲道,“你們都退下,我要與殿下單獨談談。”又轉而看向漆飲光,“羽山少主,我們夫妻二人要說些私密話,請你也暫且回避。”
宮娥們聽慣了他的命令,殷無覓話音一落,她們便動身往外退。就連玉昭衛當中都有人,跟著抬步往外走,
見剩下的人仍站在原地,
16,
暗流涌動。
漆飲光仔細觀察著沈丹熹的臉色,將神念掐成一線,傳音道“殿下若是不想看見他,我可以替殿下將閬風山主請出去。殿下將我留在宮中,不就是為了氣他么沒關系,殿下,我是愿意的。”
不論是她的父君昆侖君,還是她身邊近衛,抑或是漆飲光,他們都覺得她是在鬧別扭。
招人喜愛,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沈丹熹撫摸著掌中小鳥,生出幾分好奇,并未用密音回他,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你愿意什么”
“愿意成為殿下手里的刀,被殿下利用,就算改日殿下又與他重歸于好了,要趕我走,我也絕無一句怨言。”
沈丹熹終于抬眸,目光與他相接。
近距離下,漆飲光幾乎能從她漆黑的眼睛里看見自己的倒影,他下意識彎了彎眼角,帶上笑意,問道“殿下為何如此看我”
沈丹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緩聲開口,“沒什么,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賤。”
漆飲光被罵得懵了一瞬,旋即又高興起來,眼神中透出的興奮讓人覺得莫名,好似她方才并不是在罵他,而是賞了他一顆糖,把他高興壞了。
饒是前一刻的沈丹熹,也屬實想不到,他不僅賤,他還能更賤。
沈丹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神態的轉變,忍不住蹙眉,嫌惡道“去吧,帶上外面的小賤種,你們一起滾。”
罵他可以,但把他和殷無覓混在一起罵,漆飲光就不太樂意了。
他抿了抿唇,轉身往外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委屈巴巴的請求,“懇請殿下以后不要將我和他扯在一起罵了。”
沈丹熹無語地看一眼他的背影,垂頭問手里的山雀,“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不過這一出好戲還真是有趣,最好能打個你死我活。
山雀在她手里歪頭,努力地發出啾啾鳥鳴取悅她。
殷無覓被曲霧擋在門口,只能眼睜睜看著殿內兩人低聲私語,姿態親密,正忍耐不住欲要強闖時,漆飲光忽而直起身,朝外走來了。
他臉上帶笑,眼角眉梢俱是一副小人得志般的猖狂,說道“閬風山主方才應該聽得很清楚,殿下有令,山主請回吧。”
面對漆飲光,殷無覓可沒有面對神女殿下時,刻意展露出來的羸弱之態。
他渾身氣勢都變得尖厲,冷笑道“我倒是不知,羽山少主又是以何種身份,在昆侖的地界上,對神女正式結契的道侶說出這句話的。”
殷無覓這般急于強調自己的正室身份,將漆飲光逗笑。
他并無半分動怒,語氣一如往常溫和,很有自知之明地回道“我當然比不過覓公子,哪能有什么身份只不過是代為傳達殿下的意思罷了。”
殷無覓揚目,視線越過漆飲光的肩側,往他身后之人看去,冷聲道“我們夫妻二人說話,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