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反的,軹虺身上的神力則極為排斥她,并不愿意臣服在她腳下。
一山無有二主,閬風山鎮山令中生出兩道無法兼容的神主印,使得神山之力也分裂為二,彼此互不臣服,才造成如今閬風山內神力失控的局面。
閬風山祭臺。
懸于閬風山巔的鎮山令高逾百仞,金光燦燦,繚繞云霧散開后,只要在昆侖地界上,仰頭便可瞧見高懸在天幕的鎮山令。
隨著時間流逝,鎮山令中有部分狂暴的力量已平復下來,一些紊亂的銘文線條也復歸原位。
但在中心處,依然存在兩枚神主印,神主印四周對撞的力量最為激烈,閬風山的哀鳴仍未停止。
所有人都密切關注著鎮山令上的變化。
天墉城中民眾只能看到鎮山令上的銘文變動情況,而閬風山祭臺前的諸人,卻可通過祭臺山碑看到鎮山令中發生的景象。
鎮山令中的“閬風山”只是一座虛構的試煉秘境,是閬風山在鎮山令內的投影。但里面所發生的的慘烈景象,還是叫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心生憂慮。
若不盡快扼制閬風山中兩股力量的廝殺,那么,此時此刻發生在鎮山令中的一切,都會在不久的將來,在閬風山上真實上
演。
有臺下神官竊竊私語,十分不解,“兩方神主印源于神女和殷無覓,代表他們二人意志,怎會如此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這這哪里是兩心相合的道侶,怎么瞧著比死敵還你死我活”
“看來天墉城中一些傳言也并非空穴來風。”
“凡間有句話講升米恩,斗米仇,小恩小惠叫人感激,但若是施與得多了,反會生出仇怨。給出去容易,收回來可就難咯。”
祭臺之上,昆侖君微側頭,往臺下掃來一眼。臺下私語驟停。
鎮山令內,沈丹熹助蠱雕收服軹虺后,又遇上幾股化為兇獸,對峙廝殺的神山之力,她一一降服,收入手里,手中已獲得七片銘文殘片。
天光漸漸暗下來,快要入夜了。
沈丹熹指尖摩挲袖口,卻一直近乎苛責地強迫自己,不許取出雀燈。現下天光雖黯淡,卻也并非徹底昏黑,無法視物。
她得試著去逼迫自己一點點適應昏暗的環境,不能讓“畏黑”成為自己致命的弱點。
斜陽懸在山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西沉,沈丹熹摘葉化舟,橫渡一座遼闊的湖泊。
湖面映照斜陽,一眼望去,仿若一面銀鏡鑲嵌在地表,湖面極靜,小舟行于湖上時,只有船尾拖出長長漣漪。
舟行至湖中心,天邊的夕陽也快要散盡。
正當此時,一直平靜的湖面忽而劃開一條白線,水面從舟底一分為二,極快地向兩邊裂開,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連人帶舟拽下裂縫。
沈丹熹以為自己會落入水底,沒曾想,落到底時,腳下竟是一片堅實的土地。小舟嘭一聲變回樹葉,落在她腳邊。
嘩嘩水聲消失,往兩面分裂的水墻凝固成冰川,形成了一道蜿蜒的裂谷。
天光在裂谷中愈發昏暗,再加上兩旁壓迫十足的冰墻,沈丹熹已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恐懼發作。
裂谷中情況不明,也不知是否危險,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探手入袖口,取出雀燈。
雀火光芒霎時照亮四周,沈丹熹警覺地掃一眼四周。
前后不到半刻鐘的工夫,這一座遼闊的湖泊,竟完全凍結,化為一座幽深的冰川裂谷。她三面環繞冰墻,唯有前路是一道蜿蜒裂隙,不知通往何處。
雀燈的光照在冰墻上,只映照出一團微弱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