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女之魂又豈是他人想探查就能探查的漆飲光同沈丹熹之間的相處,本就同一般人不同,比起朋友,用“死對頭”來形容,要更為貼切些。
若說兩人之間有點情誼,那也是從小打到大的情誼,彼此見面,多是爭鋒相對,非要壓過對方一頭不可。
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也不算親厚,漆飲光三番五次多管閑事,插手神女和殷無覓之間的事,有幾次差點沒把殷無覓打死,屢屢叫她不滿。
那個時候,他和沈丹熹的關系已十分緊繃,連見她一面都難,更遑論查探她的神魂。
與魂魄有關之事,當屬冥府最為了解和擅長。
漆飲光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僅憑自己的懷疑,就想查探昆侖神女之魂,實屬冒犯,不可為外人知曉,就算是他的父母鳳君和凰主都絕不可能會支持他。
為了找到在對方不同意的情況下,也能查探神魂而不傷及到對方的方法,漆飲光魂魄出竅,偷潛入幽冥鬼域里混跡多時,終于打聽出冥府陰司寶庫里,有一樣神器,可以照出魂相。
他很是耗費了一番工夫,迂回曲折地拿到郁繪的折扇,潛入寶庫,偷走照魂鏡。
跟神女關系越發惡劣后,漆飲光已近不了神女身,也不止是他,神女長居昆侖,幾乎不再外出,一些曾經與她關系親厚的密友,也漸漸疏遠,想要見神女一面,也變得困難。
不知不覺間,環繞在沈丹熹身邊的人,大多數已非昔日故友。
但幸而,熹微宮中還有一個人愿意幫他一試。
只可惜,他耗時耗力,在冥府里苦守一年多,才偷到的照魂鏡,卻無論如何也照不出沈丹熹的魂相。他看不到魂相,自然也
無法斷定那魂究竟是不是她。
漆飲光從昆侖離開,拿著照魂鏡照了許多人,可唯有他最想照見的沈丹熹,這破鏡子偏偏照不出,他怒火上頭,一時沒控制住,啄碎了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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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的右殿閻司循著照魂鏡泄露出的神力找到他,捧著碎裂的寶鏡,氣得手抖。
這無法無天的家伙,潛入陰司寶庫偷盜就算了,還將寶鏡損毀,哪怕郁繪一眼看穿孔雀的真身,知道他的身份,還是命人擒拿下他,押解回冥府。
漆飲光坐在油鍋邊緣,看著里面翻滾哀嚎的罪魂,沒有半點悔過之心,還不死心地逼問郁繪,為何照不出魂相。
郁繪不知他拿著照魂鏡去照了何人,但照魂鏡雖是神器,卻也有局限之處,的確不是所有魂都能照見。
郁繪看他年齡尚小,還是只嫩孔雀,沒有真的將他丟進油鍋里炸了,只命鬼差將漆飲光鎖住,吊在油鍋上方,回道“照魂鏡只照這世間可照之魂,既然照不出,便說明那是照魂鏡不可照之魂。”
這話聽在漆飲光耳中,純然就是句廢話。
漆飲光在無間地獄的油鍋上吊了七天七夜,被飛濺的滾油燙出滿身的水泡,鳥魂都快熟了,才被聞訊趕來的鳳君贖回。
沈丹熹聽完,重復了一遍郁繪當年的那句話,說道“照魂鏡照的是這世間可照之魂,當然是照不出世外之魂的模樣的,你就算繼續深究也沒用。”
漆飲光被押回羽山禁足,養傷了養了許久,就算傷好之后也依然很難再見到昆侖神女。直到那一年,昆侖為神女舉辦了生辰宴,他才得以再次見到她。
神女生辰宴后,漆飲光絞盡腦汁尋了許多借口留在昆侖,試圖修復和神女的關系,重新接近她,可越是靠近她,便越能體會到她與從前的不同,最終讓他徹底失控走向了極端。
漆飲光從他的角度,說了許多他能知道的事,說到最后,他的嗓子實在太啞了,沈丹熹便懊悔地摸了摸他的喉嚨,“早知道我就不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