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打下的這一個死結,她還是記得很清楚,岑婆篤定道“怎么可能會沒有判書這絕對是刀山的罪魂,因為是殘魂,又要打死結,老婆子當時還專程與送判書過來的大人確認過兩遍。”
能在那般分丨身乏術的情況下,確認兩遍,就能看出她對這個魂的判書內容有多重視了。
郁繪道“岑婆勿急,這件事定是要仔細查探的,不過在查清之前,你不得再離開冥府。”他說完頓了頓,補充一句,“當然,你在冥府配合調查的時間,也要算在你的休沐日里。”
岑婆聞言,險些忍不住想要犯上作亂,嘆息道“右殿大人比傳聞中還要擅于人盡其用。”
這個“人盡其用”明顯不是在夸他,郁繪又豈會不知自己在下屬里的風評,他笑瞇瞇地拍一拍岑婆的肩膀,權當這是夸贊,說道“能讓你們各司其職,各得其樂,亦是我這個右殿閻司的職責所在。”
過去之事是要調查清楚,但并非當務之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將厲廷瀾的三魂聚齊,尋找剩下的兩魄。
織在匕首上的這一魂打的死結,就連岑婆也無法解開,沈丹熹只得對匕首上的裂魂咒術進行拆解,將裂魂陣逆轉為聚魂陣,就以這柄匕首為身,重聚厲廷瀾的三魂七魄。
她將改制過的匕首拋入養魂池中,厲廷瀾那已被尋回的被養在池中的兩魂五魄自動沒入匕中。
三魂合一,厲廷瀾的意識醒了過來,被匕首穿心,魂魄撕裂,四分五裂地散于世間各處的種種經歷同時蘇醒,他的魂魄幾近癲狂,嘶吼道“阿嬈,阿嬈”
他一聲聲重復著這個名字,每一句嘶吼都含著深濃的恨意,比無間地獄中受刑的鬼魂還要凄厲。
厲廷瀾的魂魄只能棲生在這一柄殺了他的匕首上,仇恨使得匕首嗡嗡震動起來,刃身一寸寸變得血紅,仿佛那一日刺穿他心口時沾染在匕首上的血又再次涌了出來。
他一蘇醒,便讓這柄匕首化為了一柄陰戾兇刃,掃蕩開的惡鬼氣息,將所有人都沖得不由往后退避三步。
沈丹熹垂眼,看見懷里快要嚇死的小鳥,它的身子都快要僵了,她心里一慌,轉身跨入漆飲光身前,對他急道“快點,快點捧住它。”
從還未進入冥府,長尾山雀飛入她懷中以后,她就用靈力將它護得嚴嚴實實的,沒想到它還是被嚇成這副樣子。
沈丹熹記得漆飲光以前說過,該怎么安撫小鳥。
漆飲光雙手合攏罩在她手上,兩個人用靈力和妖力輪番安撫,好半晌后,這只快要僵了的小鳥才緩過勁來,弱弱地發出一聲鳥鳴。
沈丹熹和漆飲光頭抵頭靠在一起,緊緊盯著合捧的小鳥,聽見這一聲微弱鳥鳴,才同時松了口氣。
手里的小鳥緩過來后,沈丹熹便開始了遷怒,沒好氣道“誰叫你把它帶上的,我們是外出野游嗎”光是帶上他這一只鳥,就已是她額外寬容了。
“不是我。”漆飲光辯解,轉頭瞪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神羽衛首領,對方已經快要把頭縮進鬼差后面了。
郁繪壓制下厲廷瀾的惡鬼兇刃,走過來看他們手中的小鳥,笑道“還好,還好,差一點我們冥府又要多一只小鳥魂了,可裝不下了。”
厲廷瀾現下聚齊三魂五魄,尚缺愛、懼二魄流落在外,三魂聚齊,郁繪以魂尋魄,很快便定位了一魄所在。
正欲出發之時,沈丹熹收到玄圃山主咫書傳音,“殿下,我們一路追查薛宥行蹤,追至了東海,再往前去便是蓬萊島了,是否要去拜會一下浮璋神君”
蓬萊島上只有一位浮璋神君,這位神君居人間仙島,卻并不受昆侖管轄,而是受轄于天庭,是以玄圃山主才會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