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承說,那間別墅是他特意給鐘息買的,鐘息想看星星的時候就過來。
有過前幾次的經驗錘煉,鐘息這次竟然沒有太意外,只是平靜地說“我不要。”
霍司承抱住他,耳語道“不要也沒關系,反正是買給息息的,息息想讓這間房子荒廢,讓那些望遠鏡生銹積灰,也沒關系。”
鐘息控制不住憤怒的情緒,忽然用兩只手狠狠掐住霍司承的脖子,虎口貼緊霍司承頸側的動脈,剛要用力又忍住。
真想掐死他。
霍司承執意讓兩條毫無交集的平行線相交,他只需要花些錢,說幾句情話,鐘息的生活卻被攪得天翻地覆。
霍司承永遠不懂鐘息這些日子承受的壓力,比如他好端端走在路上,會有幾個八卦的同學在他身后竊竊私語,下一秒猛沖到他前面,若無其事地回頭看一眼,最后嬉皮笑臉地發出“啊就這樣啊”的感慨。
鐘息從沒覺得自己貌若潘安,但也不至于淪落到被人評價長相平庸。
一切都是因為霍司承。
拿霍司承做標尺,鐘息的所有條件都變得不值一提。
他真想掐死霍司承。
在他猶豫愣怔的幾秒里,霍司承握住鐘息的手腕,往兩邊輕輕一扯,然后再放在自己的肩頭上搭著,危險動作瞬間轉變為曖昧的摟脖擁抱。鐘息還沒來得及掙扎,霍司承的吻就落了下來。aha的氣息鋪天蓋地侵襲著鐘息的感官,他不顧鐘息的躲閃,肆意入侵,釋放壓抑許久的欲求。
一吻結束,鐘息還是蒙的。
他怔怔地望著霍司承,霍司承意猶未盡,又抿了抿鐘息的唇。
微微痛感傳來,鐘息倏然回過神,猛地推開霍司承。
他沖出房間,沖出別墅,一路小跑沖進黑漆漆的山林。
山頂冷風颯颯,每一陣風都吹動整片森林的枝葉,在黑暗中嘩嘩作響,讓人辨不清方向,月光在樹葉間隙里灑下,如同鬼魅的眼,路上碎石遍布,危險叢生。
鐘息腳下一滑,重重摔了個跟頭。
抽噎聲未停,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抓起手邊的石頭,用盡全力扔了出去,情緒如同決堤的湖水傾瀉而出。
他既恨霍司承得寸進尺,又恨自己半推半就給了霍司承機會。
如果時間能倒流就好了。
但霍司承不會讓時間倒流的。
五分鐘后,他就找到了鐘息。
手電筒的強光照在鐘息身上,霍司承踩著落葉和碎石走過來,蹲在鐘息身邊。
“息息,我錯了。”霍司承說。
鐘息扭過頭。
“這里不能亂跑,有蛇的。”
鐘息嚇得屏住呼吸,又不愿露出膽怯,還是梗著脖子,一句話不說。
“我知道錯了,息息,以后我再也不會違背你的意愿做這種事了。”
“你的承諾一點都不值錢。”
霍司承輕笑出聲,是嗎
僵持片刻后,霍司承朝鐘息伸出手,“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我把你送回學校。”
鐘息沒有理會霍司承,執拗地用手撐地,腰背用力,起身時卻發現腳腕酸痛。
剛剛崴到了。
霍司承發現了鐘息的異樣,立即拿著手電筒檢查了鐘息的傷處,他有很豐富的野外求生經驗,應急救治也很拿手,他捏住鐘息的腳踝按了按,確認道“應該不嚴重,沒有扭傷。”
鐘息把腿從霍司承手中挪出,霍司承卻直接把他背了起來。
十幾分鐘后,霍司承背著鐘息走到寬敞的小路上,鐘息看到遠處的別墅亮著光,就關了手電筒。
他悶聲說“放我下來。”
“不放。”
鐘息氣惱地捶了霍司承一拳,“你煩死了,霍司承,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啊。”
霍司承陡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