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行李箱和四只紙箱,霍小飽的東西比鐘息的還要多。
一切準備就緒。
但有一個東西,鐘息還沒拿走。
霍司承的信息素提取液。
霍小飽才兩歲,依然需要aha父親的信息素撫慰,直到四歲左右,才能戒掉。
霍司承遲遲不肯給他。
也許是一種無聲的挽留,也許是故意為難,鐘息無力分辯,只覺得疲憊。
舞會開始時,他抱著霍小飽站在二樓。
今天樓下來了很多人,有很多新聞里的熟面孔,所有人都穿著精致,臉上掛著笑,燈火通明的大廳里,鐘息仿佛間回到了七年前。
霍司承第一次帶他去總督府。
聽說人體細胞每七年就會規模性地更新一次,也就是說,每過七年就是一次輪回。
鐘息愈發相信命運的存在。
命運牽引他遇到霍司承,又牽引他離開。
視線忽然停頓,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印象模糊的人,一個年輕男人,直到那人走向霍司承,鐘息才想起來,那人是林沅。
林將軍的孫子,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暗戀霍司承的oga。
自從霍理事長即將離婚的消息傳出去,許多人開始蠢蠢欲動,林沅也不例外。
他徑直走向人群最中心的霍司承。
霍司承正在和教育部部長聊天,林沅走過來,教育部部長立即幫他介紹,“理事長,小林現在在教育總部做得非常好,提出幾個議案都獲得了全票通過。”
霍司承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林沅往他身邊靠近了些,他沒有抗拒。
他想讓鐘息知道,離婚是多么愚蠢的選擇。從祁嘉然到林沅,多少人擠破了頭都進不來,鐘息竟然就這樣放棄了。
林沅發現霍司承沒有抵觸他,愈發激動,立即拿起酒杯,準備遞給霍司承,卻發現霍司承抬頭望向二樓的角落。
霍司承看到了鐘息的身影。
鐘息懷里抱著霍小飽,站在角落里。
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消弭無蹤,他想起那天在車里,鐘息窩在他的懷里睡得安穩,夢中還無意識地攥住他的衣擺。
縱使身邊衣香鬢影,燈紅酒綠,他已經擁有世俗價值觀里最極致的成功,但他依然覺得,只有清晨醒來看見酣睡的鐘息和霍小飽的那一刻,才稱得上幸福。
鐘息低頭哄霍小飽時的側顏看上去實在溫柔,霍司承心里一軟,他不受控制地,撇下眾人快步來到二樓。
霍小飽已經睡著了。
他的眉眼很像鐘息,睡覺的姿勢神態都和鐘息如出一轍。
霍司承說“你認識那個oga嗎他”
他想要刺激一下鐘息,可鐘息始終神色平靜,只瞥了一眼樓下正焦急張望的林沅,說“我明天就走了,我會帶著霍小飽去很遙遠的地方,不會再打擾你。”
霍司承覺得喉嚨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難受且刺痛,鐘息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扎在霍司承的心臟,血汩汩地往外流。
“我想跟你換個東西。”
霍司承聲音沙啞,他問“什么”
“你的信息素提取液,霍小飽要用。”
說罷,鐘息把手里的東西交給霍司承,霍司承再一次怔住。
是鐘息的結婚戒指。
銀色指環在頂燈的映照下顯出藍色的幽光。
“還給你了。”
鐘息抬眸望進霍司承眼底,他說“霍總督,祝你功成名就,一切都好,平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