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個意思,息息。”
“不要這樣叫我。”
這幾個字仿佛一盆冰水迎頭澆下,讓霍司承僵立當場。
鐘息說過的,他永遠比不上從前的霍司承,所以連昵稱都不許他篡用。
房間里暖色調的燈光依然不能軟化鐘息,他的臉上有一種平靜的冷漠,不似從前的郁結神傷,像是冬夜無波無瀾的海面,不管霍司承的情緒有多激烈,他都不為所動,仿佛霍司承在他眼里只是一個莽撞冒失的陌生人。
霍司承后知后覺地發現,鐘息離開藍巖基地之后變化很大。
鐘息的氣色好了些,兩頰有淡淡的紅暈。
頭發好像長了些。
他穿著鵝黃色的棉服,棉服的口袋上繡著綠色的卡通字母,整個人看起來靈動又可愛。
現在的他和在基地時判若兩人。
他想起盛煊說的和你在一起,他出行都不方便,去哪里都被人跟著,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所以,鐘息以前是這樣的嗎
眸子亮晶晶的,整個人都被注入了活力。
霍司承往后退了一步,門縫就只剩一指寬,鐘息松了口氣,耳邊傳來霍司承低啞的聲音,“小息,我想和你聊一聊,這些天我一直很后悔,也很想念你和孩子,我知道你現在在這里過得很好,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鐘息感到厭煩,他不想看見霍司承,不由怒道“你的失憶真的很嚴重,霍司承,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你懂不懂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霍司承心里一驚,立即反駁“沒有離婚”
說完又覺理虧,喃喃道“沒有離婚,是我的錯,我那時太沖動了,太沖動了,我根本不想和你離婚。”
“是我想和你離婚”
霍司承語塞。
“是我,”鐘息加重了語氣,“是我想和你離婚,跟你沖不沖動后不后悔沒有關系”
霍司承的瞳孔猛地縮起,臉色愈發的差。
“小息,我知道我錯在哪里了,我不該以身犯險,我”
霍司承話說到一半,電視機里忽然傳來新聞播報聲距霍理事長前往紅藍邊境視察已經過去一周,赭石基地辦公廳發言人在今早的例行記者會中表示將全力配合接下來的總督競選,這是赭石基地原理事長岳立泉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捕之后,赭石基地辦公廳首次公開回應記者提問
距霍理事長前往
邊境視察已經過去一周。
鐘息冷笑一聲。
所以霍司承還是這樣,他的軌道不會因為鐘息而發生改變,他的愛很多,都給了鐘息和霍小飽,但愛從來不是霍司承生命的全部。
其實俞可鈺早在七年前就提醒過鐘息了
“侵略、挑戰、反叛,領袖型人格。”
“很難不被他吸引,是不是”
“但說實話,未必適合做戀人。”
鐘息嘗試著磨合,最后只把自己磨成了沒有棱角的圓石。
新聞播報瞬間推翻了霍司承剛剛的悔改承諾,霍司承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