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抓上來吧。”白雪朝語氣平淡,這使他看起來有幾分漫不經心,“我就不下去了。”
“嘖,知道了。”紀川澤道。
說完,他拔出手中刀身形狀筆直的唐刀,對著地面的某個位置砍下去,速度快到看不清刀身在空氣中的軌跡,只能聽見破空聲。
比大門被劈壞還要巨大的聲音響起,結實的水泥地坍塌,露出下面老鼠洞一般的地道,還能聽見深處傳來的驚慌叫聲。
紀川澤直接跳下去,地道里立即傳出槍響,伴隨著“殺了他快殺了他”的喊叫。
不到一分鐘,下面的槍聲停了。
紀川澤抗著一個有些胖的中年男人跳了上來,他毫發無損,臉頰上濺著一滴屬于別人的、正緩緩流淌下來的鮮血,敞開的風衣外套內,白色襯衫也染上了濺射的血跡。
他把六神無主的男人扔在地上,抬手隨意抹掉了臉上的血。
男人,也就是孫老板,瑟縮在地上抖得厲害,把頭埋了下去,不敢看白雪朝。
他知道,今日來視察的是組織里那位病弱出了名的干部白雪朝。
他加入組織起就在a港經營賭場,對白雪朝所知甚少,只知道對方是異能者,等級不知,從小養在組織,似乎挺擅長做生意,身體差得出奇,經常進醫院,他每次去總部對方都在生病。除此外,據說還與他的頂頭上司江云逸有些淵源。
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今日他得知白雪朝此行帶了幾個會計來查賬時已經很遲了,但得知對方只帶了一個保鏢,他慌亂匆忙間蠢蠢欲動,決定殺死對方偽裝成敵襲,為自己拖延時間。
他放手一搏,自以為富貴險中求,沒想到這個病秧子竟然在殺手的襲擊下活了下來
方才他在地下看到那個眼熟的灰發少年,便明白了白雪朝這一次來是有江云逸在背后授意。他每次見江云逸時,這個灰發少年都會站在江云逸身后,是江云逸的人。
怪不得那病秧子能活下來,原來都是靠這個灰發少年,方才灰發少年輕輕松松便殺掉了他所有的保鏢。
灰發少年會跟著白雪朝來a港,肯定是江云逸的命令。
此時,想到這點的他滿腦子都是一句話我完了,我被江先生發現了。
直到現在,他都沒覺得白雪朝有什么威脅,他怕的是白雪朝代表的江云逸。
白雪朝一步一步走向孫老板,態度好像只是與人閑談似的“孫老板,跟我聊聊你的心路歷程”
我、我heihei”孫老板的頭越埋越深,腦子飛快轉動,忽然想到什么連忙叫道,“不是我想干啊,都是老孔和劉哥想干,我沒辦法啊”
黑暗組織經營的賭場有一個當負責人的孫老板,三位高層成員作為副手,不過今年三月有一位高層成員猝死了。他口中的老孔和劉哥,便是剩下的兩位高層。
三個高層有倆參與,猝死的那個高層怕不是發現了他們的密謀,被滅口了。
“哦”白雪朝站在伏地的孫老板面前,姿態隨意地慢悠悠單膝蹲下來,伸手抬起孫老板的下巴,低頭俯視著他。
在那雙明澈漂亮的血紅色眼眸注視下,孫老板的瞳仁竟不可抑制地顫動起來,某一個瞬間,他有種被人剝開表皮看到靈魂的驚悚感,呼吸都有點艱難起來。
怎么回事
為什么他覺得這孩子的眼神那么可怕。
孫老板原本還覺得白雪朝年紀小,認為他能當上干部是因為會做生意,還是個異能者,又是組織培養到大的,對組織忠誠,這才在提拔干部時給了他一個位置,但現在,他心底對白雪朝的輕視一下子散了許多。
然而下一秒,白雪朝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仿佛冰雪也會在這樣的笑容下消融成春水,令他心底的輕視又回來了。
因為白雪朝的笑容太溫和了,搭配著他那張過分昳麗的臉蛋、過于年輕的年紀,很容易就讓里世界的人藐視。
什么啊,剛才可怕的眼神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