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蹤步是吧”薛宴驚已經從他的聲音軌跡中判斷出了他的步法,“你練得不到位啊。”
“你胡說什么”男子接連受傷,又痛又怒。
“聽好了,真正的迷蹤步。”
薛宴驚一步踏出,看臺上立刻有人看出門道“看來人家也不只神功修得好,這基礎功法比誰都扎實啊。”
有眼睛的都看出來了,她這一步接一步踏出,速度未必比黑臉男子更快,卻偏偏讓他捕捉不到方位。
薛宴驚身形飄忽不定“迷蹤步本意是迷惑對手,你照本宣科,按著書上所教的路線踏步,那又有何意義”
黑臉男子怒吼一聲,提著劍沖著她話音傳出的方位直刺而來。
薛宴驚的輕笑聲卻在他身后響起“多謝你了,盲劍這東西,我覺得我學會了。”
“不可能”
男子一句話未能說完,只覺一股大力從身后襲來,把他如陀螺一般抽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一個翻滾,好歹是穩住了身形,沒有狼狽地摔在地上,他強迫自己努力辨聞對手方位,但薛宴驚受他啟發,踩著迷蹤步,讓他幾次攻勢都落了空。
他不斷進攻,劍氣已經從直刺變為了波及范圍較大的劈砍,卻連對方衣角都沒能觸碰到。他靈機一動,也學著薛宴驚剛剛的模樣,縱身躍起,劍氣將整個比試臺籠罩,不斷揮劍,如此數道劍氣揮灑之下,總能擊中對方。
“她還在踩迷蹤步”臺下有看客發出驚呼,眼睜睜地看著薛宴驚聽聲辯位,身形飄忽,如仙子凌波微步,不疾不徐,將那些不斷疾射而下的劍氣一一避過,都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場比斗不過持續了大半個時辰,也即是說,半個時辰前,薛宴驚連對方出實體劍的方向都聽不清晰,半個時辰后,她已經能躲開無形的劍氣。
比起可怕的天賦,更恐怖的,大概是她在被對手壓著打時,如斯狼狽,也還能沉下性子、不急不躁地去學習,去適應,去偷師。
勝負其實已經分明,單看場上,一個嘶吼揮劍,一個信步閑庭。待黑臉男子靈氣耗干后,勝的只能是薛宴驚。
“不可能,這不可能”數擊不中,他一邊盲目地揮劍,一邊嘴里兀自念叨著,“你怎么可能這么快學會盲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薛宴驚略顯無恥地答道,“你花了多久修入化神”
男子怔了怔,忽然想起眼前人是百余歲的化神初期,就算褪去魔尊傳奇的光環,她也絕不能算是個普通人。
他終于頹喪下來,長劍脫手“我認輸。”
“好。”薛宴驚抬手扯下眼紗,沒去看他,先對掌門和師姐的方向揚眉一笑。
因為沒有阻止她比試,而整場比賽都在承受燕回死亡凝視的掌門,難掩激動地對她伸出一只大拇指。
隔音罩撤下,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