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圖隆也知道自己沖動了,壓著火不情不愿地退到一旁。
很快,有人來報,“稟報大當家,封樂縣縣令秋植已到寨子口。”
“請他進寨。”
秋夢期一路過來,早就把著寨子前頭給打量了一遍,看著兩邊探頭探腦看著自己的所謂起反民,對蘇韻的先前的猜測又佩服上了幾分。
都是些窮苦人家湊起來的,大多是為了討生活。
眼看著前頭來了一位師爺模樣的男人,大約三四十歲,只聽那人沖她拱手道“在下清風寨宋南星,有請秋大人入寨。”
秋夢期下馬,拱了拱手道“有勞宋先生帶路。”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副模樣落在宋南星的眼中,著實讓對方意外。
石盤村這邊只知道來了新縣令,卻不知這位縣令居然如此年輕,還這般“美貌”。
同樣意外的還有跟著宋南星一起出來的戴燕,雖說她心里痛恨這些狗官,但又按捺不住性子,想出來看看是怎樣一個狗官居然如此大膽,按理說像他們這樣的土匪窩,這些狗官向來不肯屈身上山,更不敢招惹,唯恐避之不及。
卻沒想到闖入眼簾的卻是一襲紅衣的翩翩少年郎。
戴燕看著眼前高挑俊美的秋夢期,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狗官,一時間心窩子里怦怦亂跳。
戴燕如今十七歲,是土匪窩里長大的孩子,她爹既是石盤村的百姓,又是支撐起偌大清風寨的寨主,同時也是窮苦百姓背后的義軍領袖多重身份混雜,常年混跡各個不同的場合,戴燕跟著這樣一個爹,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的世面,但身邊往來的解釋烏圖隆這樣粗魯的漢子和不拘小節的土匪和壯士們,何曾見過像秋夢期這樣細皮嫩肉風度翩翩的“俏公子”,一時候仿佛被擊中了心臟,俏臉紅霞翻飛好不精彩。
眼看著秋夢期已經跟隨著宋南星入內,她趕忙緊跟著上去,想看看眼前這個小縣令是怎樣的一番談吐,是否真的如其外表一般那樣經得起推敲。
和她一樣的反應,外邊的山匪反民也議論紛紛,誰都沒想到縣令居然是個半大的孩子。
果然隨著秋夢期進入清風寨的議事大廳,眾人意見她這副模樣,都忍不住面面相覷,烏圖隆更是氣得鼻孔就要噴出火來。
“衙門當真是越來越不把清風寨放在眼里了,居然敢派這區區一個小兒來糊弄咱們,真是豈有此理,讓老子一斧頭把這小兒給劈了算了。”
直到戴雄瞪了他一眼這才止住話頭,烏圖隆扭頭想從戴燕那里獲得認同,可惜對方的注意力卻全都放在了來人身上,氣得他眼睛直噴火。
其他人也跟著交頭接耳,更有和烏圖隆一樣出言不遜者。
秋夢期挺直腰桿,目視前方面無懼色,眉頭微微向上挑起,并未把這些人的挑釁放在眼里。
戴雄見她英姿颯爽,初生牛犢的氣魄難掩,完全不似以前見到的那些老油條,更像是哪個世家的貴公子。
再看她眼底清澈,毫無半點算計之色,就算他天生對衙門的人反感,此時卻也很難生出厭惡之意。
雙方互相打量完畢,戴雄也終于開口“都說封樂來了位新縣令,卻不承想秋大人竟是這般年輕這般絕色。”
話音剛落,周圍的一群漢子們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秋夢期也不氣,腰桿挺著,環顧四周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秋某雖未及弱冠,但讀圣賢書已有十五年,從老家一路上京趕考,及第之后再輾轉瀝州至封樂,就算沒有讀過萬卷書也行了萬里路,更知民生不易,如今入仕,立志要為民解憂紓困,此次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這話一出,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但也有人不買她的賬。
“呸,說得好聽,為民解憂紓困,稅收三分取其二,這是為民嗎,這是逼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