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夢期笑道“本縣連官印都帶過來了,愿立字為據,宋先生,可否為本縣代筆”
這下子,周邊所有人都開始變得蠢蠢欲動了,有了這樣的承諾,哪個還不心動,況且這個小縣令居然連官印都帶過來,可謂是誠意十足。
當然也有人心中搖擺不止,主要是這個小縣令太年輕了,看著就像是耍兒戲一樣,怕她完成不了。
這時候戴雄終于出聲了,“秋大人,這可不是兒戲”
“本縣從未把民生之計當成兒戲,不過在立字據之前,本縣是有話說在前頭,增收之事絕非本縣一人之力,而是要靠大家同心協力才能做好,但凡有偷奸耍滑欲圖破壞咱們官民一體努力的,本縣絕不輕饒,還請大當家能幫忙約束好家人和父老鄉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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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夢期笑笑,“本縣知道,本縣也從未想過只是僅憑一紙字據就能忽悠大當家和咱們石盤村清風寨的百姓們,字據是針對納稅一項,百姓富裕才會有錢納稅,納稅一事到這里算是過了,待會兒再有其他訴求,可不能再將這一項拉扯出來再算一遍。”
“你倒是精明,如此,去取紙筆來,南星,好好為大人擬一下字據。”
“同樣大家要把今年收入也寫上去,明年也好做比較。”
人群中再次有人議論紛紛,都想著把今年的收入給多寫一些,這樣一來,明年收入當真達不到,也好看這個小縣令如何收場。
秋夢期早就看穿了這些人的心思,道“大家最好據實而寫,今年上半年的賦稅還沒交,寫多了要繳的稅也更多,到時候交不出銀子來,怕各位不好交代。”
眾人這才縮頭縮腦地,歇了這個心思。
戴雄“既然秋大人有備而來,那戴某也不再拐彎抹角,鄉親們的訴求并不止這一項。”
“大當家請講。”
“朝廷征發徭役,鄉親們無一不從,五年之前尚還有工錢可發,雖然少了些,但一日也有十文錢能勉強買口糧食,可這些年來去服役,就再也拿不到這筆錢了,服役耽誤耕種,如今賦稅又重,這些工錢好歹有個說法吧。”
秋夢期心頭跳了一下。
按理說,朝廷以前確實是有撥錢下來支付服役的工錢,還有一些官富子弟不想服役的,都是出錢讓官府另外聘任代役,但這些錢也被當地的衙門機構給吞了,就相當于直接白嫖老百姓的勞動力。
這妥妥就是歷史遺留問題,但這些問題此刻卻丟在她的頭上了。
她想起出門之前盧順義說的,衙門如今是能拿得出八百兩去請千戶所的人來幫忙鎮壓反民,也就是說只要起反民不造反了,這筆錢是可以分配的,雖然少了點,但也不是全然都沒有用。
“大當家也知道,本縣才來封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都是以前那些人留給本縣的一個爛攤子,”看著戴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又笑笑道,“不過既然本縣坐了這個位置,爛攤子也得扛起來不是,當然我不敢打包票要把這個銀子都還給百姓,但能補救自是補救一番。”
“那秋大人倒是說說,要如何補救法”
秋夢期雖然在政務處理方面并不出挑,但來的這段時間還是盡可能地了解了整個封樂的情況
,這兩天石盤村出事后她也不止一次地翻看關于這一方土地和百姓的情況。
封樂全縣大概五萬人口,總計四十五個村子,有很大一部分人口集中在城里,一個村子的人數在四百人左右。
而石盤村人數為四百五十人,服役的人大概占三分之一,一年要支付的工錢也得六十兩。
這對于一個村子來說并不算什么,但全縣四十五個村子以及城中的人口,加起來就是接近三千兩銀子一年。
這些銀子全都進了衙門各個官吏的腰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