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個身形消瘦但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被押上臺來,堂上諸人的反應頓時變得不一樣。
最先出聲的是底下的一群百姓。
“這不是干人牙行當的劉翠娥嗎,平日里專做一些販賣人口的事兒。”
“就是她,最近幾日都在我們巷子周邊轉悠著,扮著不同的裝束,我就說上次碰到她還差點認不出人來了,一天一個樣的。”
“居然是她做的,真是個歹毒的女人啊”
“蘇姑娘到底得罪了她什么,她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底下的老百姓竊竊私語,堂上的張副使卻左顧右盼眼神閃爍,一會兒望著側上方的安王爺,一會兒望著堂下的劉氏,一時間如坐針氈,不過才三四月份的天氣,額頭已然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李泰問道“劉氏,老實交代你都做了些什么,不可撒謊”
劉氏跪在地上,早已沒了往日的潑辣干練,垂頭滴淚“民婦乃城西人牙子劉翠娥,數日之前,循行隊伍入城后的第三天,就有人把我找了去,見了一位叫做張勉的副使”
劉氏話音未落,張副使如同被踩了尾巴,駭然起身,大喝道“好歹毒的婦人,紅口白牙地上來就污蔑本使,真是豈有此理,李郡守,此等惡毒的婦人,平日以販賣人口為生,定不是什么好人,如今竟敢朝京都來的使團潑起了臟水,若是真給她臉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開始往王爺身上潑臟水了,依本使之見,應立即將此人拿下,凌遲處死”
安王一臉陰沉,看著下方,并未出聲。
李泰面無表情道“張副使,按照堂審規定,理應要給人一個說話的機會。”
張副使怒道“如此沒有根據的話,傳播出去,李大人該如何賠償本使的損失呢”
李泰道“張副使,劉翠娥才剛開口不過才說了你的名字貴使就如此焦躁,更是直接斷言是沒有根據的話,卻不知道貴使是從哪里聽到什么不敬的話”
“你”張副使瞬間被堵得啞口無言。
沉默良久的許牧通終于出聲了,“張副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沒看到人家蘇姑娘,受了那么大的誣陷,后面李郡守還不是給她洗脫污名還原真相了嗎,她一個區區小女子都能扛得過來,你一個大男人,更何況還有王爺替你做主,若是你清清白白的,你怕什么”
張副使只得一臉恨恨坐下。
李泰道“請堂上堂下各位保持肅靜,遵守堂審規定,不要隨意打斷相關方的說話,請勿喧鬧,否則一律按擾亂公堂處置。”
眾人趕緊捂口閉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張副使聞言,臉色更是不善。
李泰這才沖著劉氏道“劉氏,你繼續說。”
劉氏繼續道“循行使團的人將我帶到館驛,就是那位叫做張勉的副使接見了我,讓我去找五個十五六歲未的樣貌過人的少女送到館驛來伺候各位大人,說著給了我十兩銀子。”
“雖然民婦是做人牙這一行的,但手上確實沒有這樣的雛兒,只得去附近的農戶家里去找,和五戶人家說好了,把她們的女兒送過去陪大人們幾個晚上,每個人也能掙個一兩銀子,如此算下來我也能有五兩的收入。”
說到這里,堂下百姓有人已經在咬牙切齒地小聲咒罵。
“然而當天晚上把人送過去的時候,剛到館驛附近就被秋大人手下的人看到了,將我們攔住,得知要送這些女孩去服侍大人們,那些民壯十分生氣,加上這些姑娘不愿這樣被出賣,更是百般拒絕哭鬧不止,民壯就更不愿放人了。”
“我沒辦法,只得差人去把張副使請了出來,那民壯的領頭叫劉二虎,見到是張副使來了也沒有松口,只說秋大人說了,只要女孩們不愿意,誰也不得強迫她們。”
此話說完,人群中有嚶嚶的抽泣聲。
“也只有秋大人把咱們這些人當人看了,嗚嗚。”
“也許就是因為秋大人擋了人家路壞了人家的好事,這些人懷恨在心蓄意報復,想出這么骯臟的手段壞他未婚妻的名聲。”
“我們真不是人啊,居然還跟風去傳這些謠言,真是無言以對秋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