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這份記憶回來了,她身上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像是尋回了根源,如釋重負。
顯而易見,她就是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
即使在沒有那段記憶的加持之下,她們還是在一起了,但秋夢期知道,蘇韻愛著的,絕對是源于過去的自己。
不是說不愛現在的自己,她愛的是一個完整的自己。
反倒是自己,愛過曾經的她,又愛上現在的她。
原來不管有沒有那一段記憶,自己都會被她吸引,這是怎樣奇妙和幸運呀。
秋夢期有一種想哭又想笑的感覺,甜蜜混著心酸和內疚,還有止不住的心疼,車禍之后忘了她,還聽信別人的挑撥,敵視她,處處與她作對,她該會多么地難過呀,她有那么一個母親,本來就已經很難了,自己還這樣。
哎
秋夢期忍不住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天意弄人,老天爺也忒不公平了,對她怎么這么苛刻。
不行,就算她再冷淡,老天再不待見,這不是還有自己嗎,自己會盡最大的努力,為她遮風擋雨保駕護航,蘇韻喜歡成就感,想要實現心中的抱負,想站得更高獲得更大的成就,那自己幫她實現就是,眼下封樂不就是這樣了嗎,她如今已經成了封樂真正的話事人,將來,她會成為新會郡的話事人,成為瀝州的乃至整個大焱的話事人
再說了,她才不冷淡,以前小的時候,她們一起玩過家家,她明明就深陷其中,熱忱地扮演著那只大臉貓的媽咪她這個一家之主的妻子。
她們一起上學,給她寫小字條,雖然她回過來的永遠只有兩行字,永遠語氣那么冷淡,可她卻從沒落下過哪一次沒有給她回字條。
她們一起出去,她會緊緊攥著她的手,認真吃完喂過去的每一份食物,她們喝過同一瓶飲料同一個包子,她不嫌棄她的口水,只要站在一起,她的肩膀也總會緊緊地挨著她。
這樣的人怎么會是冷淡的呢。
明明那么黏人。
心里這么想著,又眉開眼笑起來,渾身上下更覺得活力滿滿動力十足。
啊有老婆的感覺真好啊,還是自己從小到大都喜歡的女孩子,這是多么幸運的事情。
秋夢期心底興奮地吶喊著。
她要做老婆奴,要做耙耳朵,要好好聽老婆話,盡一切的努力去服侍老婆,永遠把老婆放在第一位
屁股再也坐不住了,想去找她,想向她訴說這半個早上不見她的相思之情,告訴她自己想為她做的一切。
她猛地站起身,就要出門去,卻不想迎面差點撞上一名前來通報的衙役。
衙役說有個叫張嫣的女子求見。
秋夢期壓住蠢蠢欲動的心思,暫時將心思放在工作上。
她對張嫣這名字陌生得很,心想可能是治下哪個百姓找上門來讓她幫忙解決問題,但轉念一想感覺又不是,一般來訪請求辦事,都會先在前頭登記說明情況,要是小事,自有衙役幫忙解決去了,只有搞不定的或者影響較大的才會傳到自己這兒。
于是她招了招手,吩咐把人請進來。
沒想到來的竟是一位穿著得體,一身書卷味十足的女子,帶著三分貴氣,大約二十三四歲上下,看著不太像封樂本地的百姓,倒像蘇韻這種從京都來的貴女。
女子見到秋夢期,屈膝一福向她行禮,口中道“張嫣見過縣令大人。”
秋夢期抬手讓她免禮,道“你找本官,是有何要事”
“我乃京都人士,前兩個月,舍妹留書出走,說要來盛產好紙的封樂看看,我們姐妹二人自幼父母雙亡,是祖父一手拉扯大,妹妹出走,祖父心急如焚但委實又走不開,我這才匆忙南下,一路打聽過來,但到了荊州和瀝州交界處之后就再無她的蹤跡,我與隨從在荊州逗留數日查詢她的下落,皆杳無音信,想到舍妹的目的地就在封樂,這才又趕往封樂,如今初入寶地人生地不熟,未免像個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這才不得不打擾大人,求您能派人幫忙查詢我妹妹下落。”